“真可怜~”

看到脚下男子如刚出生的雏鸟遇到天敌一般，蜷缩在窝里瑟瑟发抖，唐宁嘴里突然发出轻柔的感慨。

似乎此时的她，很是心疼男子的处境。

但定睛看去，便能轻而易举发现与她温柔嗓音截然相反的，是那双冰冷如棱的眼眸。

“下一次，记得一定不要打扰别人。”

唐宁眼中红芒闪过，嗜血之意暴露无疑。

“尤其是那些比你强的人，不然你不听的话的下场，会很惨的。”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半蹲着的唐宁猛然从地上站起。

起身的同时，握着男子主翼骨的手臂也跟着猛然用力。

“撕拉~”

类似布帛撕裂的声音，随着她的动作一同响起。

“啊！”

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男子的惨叫声！

他背上的一只翅膀，被唐宁硬生生撕扯了下来！

殷红夺目的液体在半空抛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大半洒落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红与金交织在一起，绘成一副富贵堂皇的画。

而剩下一小半，却是洒在唐宁脸上。

温热的触感，黏腻腥甜的气息，让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轻舔过落在唇边的那滴鲜红血液。

铁锈味充满整个口腔的瞬间，她不自觉将眉眼半眯起来，似乎对这味道很是满意。

对男子发出惨叫，唐宁充耳未闻。

此时她的视线，完全被地上逐渐晕染开的鲜红所吸引。

这红，可真让她感到开心啊。

当唐宁硬生生撕下男子背后翅膀的刹那，她身上的气息骤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还算平静、祥和的气息瞬息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忍不住感到颤栗的残虐、嗜血。

体内压抑了好几天的躁动，终于在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一下爆发了出来！

精怪男子从来都不知道，羽翼断裂所带来的疼痛，会如此可怕。

一度承受不住，只能在地上打起滚来，希望能够减轻背上传来的疼痛。

但随着他不住扭转身体，从体内里出的血液，将身体下面的金色地砖染得通红。

这红越扩越大，腥甜的气味也越来越浓郁，在呛入唐宁鼻腔的那一刻，让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想要获得更多。

这念头一从脑海浮现，她的目光便直勾勾落在男子另一只尚且完好的翅膀上面。

如果......

如果将那只翅膀也撕扯下来，这红，应该会更鲜艳吧？

想到金色地砖铺满大片鲜红液体的画面，唐宁的身体竟控制不住，激动的颤抖了起来。

想看，她想看到这样的画面！

注意到唐宁身体开始颤抖的那一刻，十二脑瓜子“嗡”的一声作响，瞬间察觉到不对劲。

糟糕！

唐宁现在这情形，怎么那么像是快要失控的样子呢！

十二刚想上去开口询问，想要将她从那名男子身边拽开。

下一秒，她却再次倾身抓住男子后别另一只完整的翅膀，用力一扯！

“撕拉！”

血肉撕裂，鲜血再次喷溅而出。

温热殷红的液体溅在踏步往前走的十二身上，让她瞬间停住步伐。

看着一脸兴奋，双眼闪烁这疯狂的唐宁，惧意不受控制自心中升起，十二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继续向前。

“不够，还不够。”

十二被这般嗜血模样的唐宁吓到了，直到听见她喃喃的自语，才回过神来。

眼看唐宁又要对失去双翼的精怪男子出手，十二心中一颤，连忙冲过去，一把将她的手抓住。

“够了，他受的惩罚够多了，小宁不用再继续折磨他了。”

够多了？

唐宁冲十二摇了摇头：“这怎么能够呢？这家伙，刚刚可是冲着我的命来的。”

虽然当时自己正在专心研究金佛左手手掌上的物品，但不代表但她当时是没有感知的。

那般浓郁的杀意，她想要装聋作哑、装作感受不到都难！

“杀人者，人恒杀之。既然对我出手，就要做好失败殒命的准备。”

她又不是观世音菩萨，没有怜悯天下众生的情怀。

也不是佛门弟子，在这佛殿之上杀人，心里却是没有丝毫愧疚或是不安的感觉。

“这佛殿风水如此之好，葬在这里，也是他的一种福气。所以......”

所以，就乖乖葬在这里等吧。

话音还未停下，灵力便在唐宁手中凝成一把长剑。

手腕翻转，淡蓝长剑在她手中挽出朵朵漂亮的剑花。

十二刚被她挽出的剑花吸引，还没完全沉入其中，她便看到鲜红不断自倒地男子身上泼洒而出，沾染其上！

唐宁没有立即夺走男子的生命，而是用灵力凝成的而蓝色长剑，在他身上划出数道伤口。

看着鲜红的液体从他体内冉冉涌出，她躁动的心竟然产生了片刻平静。

她是平静了，但一旁看着的十二，内心却是久久无法安宁。

她不直接要这男子的性命，而且让他失血而亡。

这死法，比干脆利落赴死更要折磨人。

望着在地上不断发出痛苦哀嚎、声音越来越小的男子，十二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虽然心中对这名攻击唐宁的男子没有一丝怜悯、心软，可看都他此时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打怵。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自唐宁口中发出，十二听得清清楚楚，嘴角忍不住抽动起来。

这丫头又是要做哪番妖？

“施主，下一次对人出手之前，向估量估量自己的本事，不然就是白白送命。”

十二忍不住别过头去，不看这一脸假慈悲的唐宁。

太坏了！

唐宁这丫头实在太坏了！

她是不是忘了，人家这一身血，全部都是她弄出来的？

“转世投胎之后，希望施主下辈子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

说罢，唐宁还双手合十，合上双眼，朝男子拜了一拜。

这举动，与给死人上香祭拜完全没有任何差别。

事实上，在唐宁眼中，地上这名男子的确就是一个死人，只不过现在还在苟延残喘，没有咽气罢了。

但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自己不过是提前给他祭拜一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