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太多了。”苏南辰沉声，“放心，不会有事的，嗯？”

是吗……

她真的，应该放心吗？

或许吧。

千夜笑笑，勉强点了点头：“行，我就不多想了。”

“乖女孩。”

苏南辰微微勾了勾唇角。

说话间，侍者将他们点的披萨和甜品一道道上桌。

吃惯了大餐，偶尔吃一吃这些，倒也别有风味。

看着眼前的饭菜，千夜觉得食指大动。

她拿了一块披萨，刚要吃，对面苏南辰的电话就响了。

苏南辰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号码，眉心微皱。

他看向千夜，说了句“我出去接个电话”，便起身离开了餐厅。

苏南辰走得太快，千夜的一句“好”，只能憋在嗓子里。

她看着苏南辰的背影，不由皱眉。

看着他的模样，刚才她心底的那点食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千夜叹了口气，心底的不安再次加重。

她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刚要放下那块披萨，她的手机居然也响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和苏南辰，居然几乎是同一时间，被人拨来了电话？

这未免有点巧了吧。

千夜接起手机：“喂，你是？”

“千夜。”电话对面，是一道阴柔得甚至有些阴沉的声音。只是现在，那声音却是咬牙切齿的，“你现在，满意了吗？”

“……”

千夜微怔。

回过神，她的脸色冷了下来：“慕容离，是你？”

“没错，就是我。”慕容离冷笑，“你回国的目的，就是想看着我倒霉吧。现在我终于倒霉了，你还开心吗？”

千夜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你真的，不知道吗？”慕容离声线阴沉，“千夜，别装了，没意思。慕容集团进入破产清算环节，可是个大新闻啊。你的手机上，应该也收到了这条新闻的推送才对吧。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慕容集团？

破产清算？

千夜听得愣住。

她的手指受控制地攥住手机，指节发白。

她一点也不怀疑，慕容离话里的真实性。

因为，慕容离完全就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在这件事上说谎。

曾几何时，慕容集团看上去，俨然是一个无法被打倒的庞然大物。

原来……这座庞然大物，也是会被推倒的。

“千夜。”慕容离那边安静了许久，声线阴沉地叫她，“你对你所造成的一切，还满意吗？”

“慕容离，这件事其实和我无关。”千夜回过神，语气淡淡地告诉他，“要不是因为你和千月做过的、那些脏心烂肺的事情，其实你的慕容集团，根本就不会倒下。”

“哦？”慕容离冷笑，根本就不信，“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只能怨我么？”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千夜语气沉稳，“那边可能会觉得，如果我没有回国，没有对你们进行报复，慕容集团就不会倒下。可是慕容离，我倒是想问问你。最开始，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回到慕容集团对你们进行报复呢？”

“……”

慕容离没有说话。

千夜淡淡问他：“怎么，你想起来了吗？如果你没想起来的话，我不妨提醒你一句。我母亲，她……”

咔嚓。

慕容离直接挂断了电话。

想来，他是已经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算他慕容离还有一点廉耻，没有继续把脏水往她身上倒。

千夜呼出一口气，收起手机。

另一边，苏南辰也打完了电话，走进餐厅。

进入餐厅之后，他的眉梢眼角多了几分笑意，来到千夜身边。

“你知不知道，我得到了什么消息？”

“慕容集团破产了，对吗？”

苏南辰和千夜同时开口。

两人说完，齐刷刷地一怔。

苏南辰轻笑了下：“想不到你的消息这么灵通，居然已经知道了。”

“也不是消息灵通啦。”千夜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刚才，慕容离打过一个电话给我而已。”

苏南辰听得挑了挑眉，眼神蓦然变得深沉：“哦，慕容离打电话给你了？”

“是啊。”千夜瘪瘪嘴，如实复述了刚才慕容离的话，“他问我，对我所造成的一切，有没有觉得满意。”

苏南辰听得一怔。

回过神，他不屑地冷笑：“事到如今，慕容离居然还好意思问你这些。他的脸皮，还真够厚的。”

千夜耸耸肩：“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问他，他还记不记得当初，自己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

苏南辰挑眉：“哦？继续说。”

“然后啊，慕容离就什么都没说。”千夜摇头，“他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苏南辰冷哼：“没有气急败坏地骂你？”

千夜否认了：“没有啊。”

苏南辰挑眉：“也没有诅咒你，没有威胁你？”

“没有啊，都没有。”千夜笑笑，“他什么都没说。”

“哦，是么。”

苏南辰冷哼一声，眼里泛起冷意。

事到如今，千夜给慕容离带来了如此巨大的损失，慕容离居然还没舍得跟她撕破脸皮。

一方面，这固然是慕容离不想树敌的表现。可另一方面，这是不是能说明，慕容离对千夜……

啧。

苏南辰眯起眼睛，眼里寒光闪烁。

看来，他应该找个机会，告诉慕容离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就当他再免费，为慕容离上一课好了。

苏南辰想得入神。

千夜看着他冷光闪烁的眼睛，不觉有些奇怪，叫他：“苏南辰，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苏南辰眸光一闪，淡淡说，“我只是在想，先前慕容离的反应……还有，那些他对你做过的事情。”

慕容离，对她做过的事？

千夜听得一窒。

或许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一下子就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一夜之后，她的身体，就不再干净了。

虽然那件事并不是她的错，但这么多年以来，这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如今，她和苏南辰之间，已经发生过了最亲密的关系。按理说，苏南辰应该也知道了她的身体，已经不是……那么，他为什么没有问？

千夜忐忑了下，小小声地叫：“苏南辰。”

苏南辰挑眉：“嗯？”

“那个。”千夜舔舔嘴唇，鼓起勇气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