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头和尚在后鼓舞道：“上啊——”

铁飞龙正盯着母猪，饥渴难忍，听到声音，猛然回头看向扁头和尚，立即眼前一亮。

“喂——”扁头和尚吓了一跳，不由惊叫：“你盯着贫僧做什么？”

铁飞龙已是瞪着两个绿幽幽的大眼，淫*笑着上前。

“我警告你呀！贫僧卖艺不卖身，”扁头和尚一边退，一边惊慌喊道，“你不要动手动脚——”

“……”

“救命——”扁头和尚在铁飞龙的威逼下，眼见退无可退、避无可避，连声大叫求救，周遭哪里有半个人影出现？最终，随着他“啊——”的一声凄厉惨叫，猪圈内满堂皆春。

……

李三九、于柔意、洪小七三人历经千辛万苦，才逃出了中原，眼见赵家和青龙会的势力，覆盖不到，将将有了安稳。

下身依旧只穿了一个小裤衩的李三九，显然重新开始在乎起自己的形象来。

李三九勾着小乞丐的脖子，打着商量：“兄弟，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欠债还钱的规矩，也都是懂得的，你总不好意思，让九哥一直这样裸着吧？”

他说的老气横秋，洪小七听得胆战心惊；洪小七虽比他大上两岁，却是被他几通暴打下来，吃的死死的。

洪小七可怜巴巴祈求道：“小九哥，我真的没钱——”“等我哪天有了银子，指定第一个还给你。”

“没钱，你可以去偷，可以去抢呀——”李三九哪里会可怜他？嗤笑道，“我的钱不就是那么被你搞走的？”

“——”洪小七涩然，无言以对。

“好啦、好啦——”于柔意打圆场，笑道，“哪有你这样的？整天不是偷就是抢，没个正形。”

“姐姐倒是有正形，天天吃偷来的东西，”李三九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嘟嚷道，“都会假高尚，又都会吃白食。”

“——”

洪小七看了看吃瘪的于柔意，鼓起勇气道：“偷东西总要天时、地利、人和，哪里是那么好偷的？”

李三九不由好奇，问道：“天时、地利、人和？什么玩意儿？”

“天时便是对方主意力不集中的一刹那，或是利于行窃的氛围；地利则是方便行窃和跑路的地形、环境；至于人和——”小乞丐看了看李三九，嚅嚅半天，却是没敢说出口。

李三九替他说道：“人傻钱多？”

洪小七忙不迭点头：“嗯啊——”

“你个狗日的——”李三九气极，不由一脚把小乞丐踢了个四脚朝天。

“……”三人一路闹着，进了一个镇子。

此时正是早上，正是赶集的时刻，街上却是冷冷清清。沿街的店面，伙计们打着哈欠，老板们也都是黑着面皮。

皇朝末世，无官不贪、无商不奸，老百姓手里渐渐没有了余钱，街上哪里会有多少生意？

街上倒是还真有生意，远远的，一个偌大的旗帜迎风招展；旗帜之上——“豆腐西施”四个字醒目可见。

旗帜下，是挤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达官贵人们。此时是盛夏，达官贵人们却是如发春的猫一般，发出隐有内涵的叫春声：

“我买豆腐，我爱吃豆腐——”

“我爱吃西施的豆腐——”

“……”

三人眼见前面，乱哄哄挤了一大堆人，李三九不由欣喜：“天时、地利都有了，快去看看——”

三人忙是挤进去，正看到一大堆人正“热情洋溢”地围着一个bao乳肥臀、衣着暴露的女人。女人暧昧说着、笑着，打理着豆花的生意。

“谁推我？哎哎——”排在最前的是一个脑满肠肥的大胖子，他踉踉跄跄冲上前，一个“不小心”把豆腐西施揽在怀里，惹来她一声娇嗔、媚眼如丝；大胖子拿捏了几下，诚惶诚恐松开，拱手赔罪道：“失礼、失礼——”

“西门庆，你欺人太甚——”一个五短身材的男人正拿扁担，挑着两个笼屉路过，见此冲进来一把抓住了西门庆的衣领愤怒呵斥道。

西门庆一把把这五短男人推到一边，整了整衣冠，一板正经说道：“大郎，明明是别人推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可不能凭白冤枉了好人；”他说着，冲围观众人拱拱手道，“大家有目共睹，此事可怪得了我西门庆？”

“是呀、是呀！”

“大官人又不是故意的——”

“……”

众人都是此起彼伏附和，就连豆腐西施也是劝慰道：“算了，大郎，大官人又不是故意的。”

“——”大郎愣了下，面向豆腐西施，安慰道：“阿莲，你莫怕他，等我兄弟回来，一定给你找回场子。”

“唉——”阿莲暗暗叹了一口气，什么都要你家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幻想出来的兄弟来做，你还做什么男人？

“呦——呵，”西门庆嗤笑道：“你这三寸丁，好大的口气，你倒是说道说道，你兄弟是哪一号人物？有四寸高不？”

大郎高举着手，比划道：“我兄弟身长八尺、力大无穷——”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笑了，就连阿莲也是掩嘴窃笑不已。

“我打你个身长八尺，我打你个力大无穷——”西门庆冷笑一声，倏然变色，揸开五指，一掌打在大郎脸上，打得大郎一个踉跄；再复一拳，大郎昏厥在地。

阿莲一边去看大郎伤势，一边娇嗔道：“大官人，你打伤了我家大郎，就不怕奴家讹上你？”

西门庆躬身一礼：“小娘子，爷们今天也是给你家大郎气的昏了头，才一时鲁莽；不过我西门庆究竟是个敢做担当的好汉子，我现在就安排人给他治伤；”“你也跟去，我自当拿些银子赔付与你。”

西门庆说着一挥手，两个仆从抬起大郎，一行人进了边上一家生药铺。围观者见没了热闹看，皆是意兴阑珊散去。

“真是岂有此理——”于柔意本要出手帮大郎一帮，哪想西门庆手脚极是利索、大郎也忒不禁打，竟是被人刹那打昏在地。

李三九无奈道：“好姐姐，人家娘子都不生气，你生哪门子气？”他又看看悻悻回来的洪小七，质问道：“没得手？”

“——”洪小七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苦着脸挠头抱怨：“太快了，我都来不及出手。”

“走——”李三九心有不甘，吐了口唾沫说道：“既然选好了目标，贼不走空，咱们去他家里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