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客显然比年纪轻轻的程煜见多识广，他对杜炜的攻击不屑一顾，一记力劈华山劈向杜炜；杜炜的软剑根本不能作出格挡，若不想同归于尽，也就只能闪身退避。

独行客道：“少爷先走，我来断后——”

“——”

“谁也别想走，”

“把他们两个拿下——”

“……”却是翻江龙和郭响、陈震等人抢了两把椅子攻上来，朝着独行客与程煜砸去；外面同时也有大队的悍卒攻上前来。

“噗——呲，”已经置之死地的程煜，迎上悍卒，一刀刺死一个，立即抢了一把短刀在手。

拼命断后的独行客，挥刀劈向持椅子攻来的翻江龙、郭响，只听“嘁——嚓”一声响，郭响手中的椅子被他劈成两半。

独行客再要对翻江龙如法炮制，时间上已是来不及，正被翻江龙手中的椅子砸在左肩。

独行客踉跄退避之时，就势一个倒栽跟头摔入樊部的悍卒之中，幸被程煜护住，才没有受到群寇的重创。

陈震急切喊道：“拿刀来——”

说着话就去抢一个悍卒的手中刀，稳住身形的独行客喊道：“少爷快走——”

他说着话，拼命挥刀替程煜挡住围攻众人，同时隔开了一定的施展空间。

程煜一个旱地拔葱朝李家城堡上飞去，下一秒是追过去的陈震；至于独行客，很快被抢到利器的郭响、翻江龙、杜炜合击杀死当场。

翻江龙暴跳喝道：“全部给我追，无论如何也不能跑了程煜——”

“诺，”

……

李三九几乎在一瞬间委顿在地，他身上的火苗经久不息，让不知所措的众人根本不能靠近。

“这是哪来的火？”

“姑爷是怎么了？”

“公子——”

“小九——”

“……”

在一众人急切的呼唤下，李三九惊慌叫道：“我的内功不听使唤了——”

“我的身子也不停使唤了——”

“……”

有人打来了水，却是被于柔意拦住，于柔意道：“小九不怕火，咱们等一等看。”

“……”

在七嘴八舌之中、在众人急切、彷徨、悲痛……的等待之中，李三九身上的火焰慢慢转弱、消散。

“先不要动他，”唐豪上前撕开李三九外袍看了看，摇头不已。

“我究竟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一动也不能动了？”李三九死鱼一般趴在地上，期盼问道。

“——”没有人搭理李三九，唐豪摇头道，“得先等大夫看过再说——”

李三九已是绝望哭道：“这地上好凉，我身上也好凉，我的内功呢？为什么我觉得好凉、我好难受、好难过……”

“小九不哭——”一堆女人早已哭成泪人。

“小九——”唐羚抱来了棉被，将他小心裹住。

…

翻江龙拉过面色凄慌的唐豪，小声问道：“老先生，小九到底是怎么了？”

唐豪抹了抹眼角，叹道：“那一刀应该是伤了姑爷的中枢穴。”

“——”

“如果在下没有看错，姑爷可能一辈子就——”

“就怎样？”

“如现在这般，再也站不起来了——”

……

眼见陈震等人垂头丧气回来，翻江龙喝问道：“程煜的人头呢？”

陈震惭愧道：“属下无能，被程煜晃了几晃，让他跳水逃了——”

倒不是陈震无能，在大街小巷中追人，先跑的人掌握着完全的主动性。

加上天色已晚，每一个转弯也都可以成为程煜偷袭陈震的绝佳地点，轻功、武功只要不是相差太多，陈震想要抓程煜很是艰难。

程煜的水性，翻江龙是见识过的，程煜入了水，谁想抓他都不太现实。

翻江龙也没有继续计较，他急切抓住陈震的胳膊道：“快派人去找大夫、咱们的、城里的……多多益善。”

“诺，”正稀稀落落进院子的悍卒，很快被陈震分派下去，陈震自己去了水寇营地。

……

一个个大夫摇头叹息着离去，在于柔意的提议下，李三九被小心转移到了床上。

“我再也起不来了，是不是？我再也不能动了，是不是——”

一向神采飞扬的李三九，被所有的负面情绪所笼罩，第一次显露的如此绝望。

“小九，你不要多想，只是皮外伤；”于柔意抹泪说道。

唐羚也是酸楚道：“我已经传信回了蜀地，请我们唐门最好的大夫来为小九治伤——”

樊晓哽咽道：“是呀！你自己想开一些，说不定你很快就康复了呢！”

她还穿着新娘子的打扮，她该盖着盖头等候他的新郎来为她揭开盖头；揭盖头的人……

…

蜀地，

唐策的府邸，

一个瘦小的少年，正一次次冲点燃的蜡烛扬起手中的刀。

“呲——咄”蜡烛被劈成均匀两半，同时刀锋轻轻撞在了蜡烛下的木板。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瘦小少年脸上，唐策冷道，“我让你劈蜡烛，没让你劈木板。”

“——”瘦小少年嘴角动了下，却是乖巧点头。

少年的眼角有屈辱、有怨恨，因为他自从跟唐二老爷学刀法开始，他的脸已胖了一圈。

唐策拿起蜡烛看了看，却是厉声说道：“再来，”

“呲——”这一次蜡烛又被劈成两半，也没有撞到木板。

“啪——”唐策拿起两片蜡烛看了看，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瘦小少年脸上。

唐策诘问道：“这中间有个节是怎么回事？谁教你的出刀犹豫不定？”

“——”瘦小少年无言以对。

唐策又是骂道：“老子一直告诉你，出刀必须要，快、准、狠、稳，每一样都不能打半点折扣；你他娘的一个臭要饭的残废，老子看在姑爷面上才愿意教你刀法；你还跟老子玩弄心思投机取巧，信不信老子马上让你滚蛋。”

“——”瘦小的少年正是唐缺，他本名洪小七，他背弃了自己的姓氏、名字，又在李三九的帮助下，才得到跟唐二老爷学功夫的机遇。

唐二老爷是个直性子，并不太喜欢心机深沉的（现在叫）唐缺；不过，唐缺有两点却是令他很是欣赏。

一是唐缺的反应很快，天下武学，唯快不破；二是，唐缺的韧性很强，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具备这两点的唐缺，就有了成为一代绝世高手的天赋和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