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德胜与宫雪霁竟然出奇地达成一致。以致于章德胜竟然要请客，而且是请所有凭爱医疗的在值员工。倪彩却仿佛置身事外，罕见的拿手机打起了二人雀神。

随着手机里不时的爆出“红中”“白板”或是“六九万”，倪彩显得兴趣盎然，还偶尔惋惜自己错过了大三元只是糊了个小三元。倪彩的态度令人不解。但章德胜丝毫不为所动。等待着正珺定座位，也等着李飞去通知大伙。

晚餐在气氛和谐中愉快结束，年轻纷纷感谢这位风趣的请客老者，席间他漏洞百出的言谈给大家增添了不少乐趣，搞不清章德胜是确实是知识欠缺呢？还是故意烘托氛围。总之，大家很开心。

宫雪霁夜反常地对章德胜所说的省政府扶持格外上心。反复确认后，居然快速出具了一套方案。虽然是口头的，但是章德胜这个姑娘绝不是随便说说。

餐后，章德胜决定住在花城不回家了。酒店也执意不让倪彩定。让倪彩陪同他和宫雪霁边坐边谈就行。倪彩恭敬不如从命了。

很快，章德胜到了酒店，他也没有邀请继续畅谈。而是约定明天到凭爱咖啡再谈，还说约柳晴过来，叮嘱宫雪霁不要安排其他事。尔后，就与倪彩、宫雪霁互道晚安。

余下倪彩与宫雪霁，重又走在那条人迹稀少的路上了。上次是雪夜，此次只是寂静的冷。没有了踩在雪上的咯吱声，只留下鞋踩在僵硬路面的嗒嗒声，让冬夜显得孤独而且寂寞。

“彩哥。今天你一直都不高兴？”

“没有啊。我只是有点觉得突然而已。听到后来，我觉得也是蛮不错的。”倪彩说。

宫雪霁没有相信他的话，又说：“你不用哄我。我知道你不高兴。”

倪彩说：“刚刚开始，我是有一点不太高兴。后来我想通了。”

“你想通什么了？”

“你能从医疗圈出去，也不失是一件好事。真的。”倪彩略微强调了自己的态度。

“你说的是实话吗？”

“当然。”说着，两人又走到长椅那里了，倪彩邀宫雪霁坐坐。于是两人坐在了那冬夜里孤独的长椅上。长椅本来是形单影只的点缀着冬天夜晚的道路，现在是两个孤单但并不寂寞的人点缀了长椅。

倪彩接着说：“反正现在凭爱医疗也没有什么事？呆着就是闲着。把凭爱咖啡做起来也好。哪天我彻底溃败了，去给你打工。”

“你觉得你会失败？”

“任何人都会失败啊。我怎么可能例外？”

“你心里没底气了？”

倪彩听宫雪霁这么说，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宫雪霁冻的发红的脸颊。

“不谈医疗了。我们回去吧。看你冷的。”

“再坐一会儿。还行。”宫雪霁是一直直直的坐着，并没一点蜷缩感。倪彩知道她或是真的没有感觉到冷。

宫雪霁说：“彩哥，我的想法是我把现在的身份颠倒一下。”

“怎么颠倒？我不理解。”

“我在凭爱咖啡全职，我还兼职你的秘书，好吗？”宫雪霁问。

“我用不着秘书啊。现在都没有什么事儿可做。”倪彩说。

宫雪霁说：“你会这样闲着吗？闲着就不是倪彩了。”

“雪。”倪彩叫了一声，轻柔而且亲切。充满着一个哥哥的腔调。

“哎”回答的语气不是一个妹妹被叫唤的意味，更像对享受这一称呼的自然反应流露。

“你去吧。好好干，把凭爱咖啡做起来。不用担心凭爱医疗。我想我不会倒下的，除非......”

宫雪霁捂住了倪彩的嘴。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倪彩轻轻挣开，说：“好的。我不会说丧气的话的。我能应付的来，我受过比这还难的苦。这不算苦。”

宫雪霁问：“彩哥，我觉得资本圈太险恶了。为什么你不拉着正珺简简单单的做金牌照护呢？再加上李飞，还有研发部的一班小伙子。我觉得他们都是和你一样有梦想的人，不像赵鹏的团队。”

“金牌照护只是过渡产品，可以说是一个培育市场的获客途径而已。”

宫雪霁突然握住倪彩的手，倪彩试着要拿开，发觉宫雪霁并没有用力紧握，自己就放弃了挣脱。他不愿给宫雪霁一丝尴尬，这会让她不悦的。甚至伤心。”宫雪霁接着说：“彩哥，你想过自己的错误吗？”

“我的错误？”倪彩问，不知不觉地挣开了的宫雪霁的轻握。

“是的，我觉得整件事你犯了一个错误。”

“你直接说说。我想知道在你心目中我的错误是什么？”

宫雪霁没有急着说：“你会不会生气？”

“怎么说呢？应该不会吧。”倪彩如心中所想而说。

“就算你发火，也等我说完可以吗？”

倪彩笑了，说：“好像我一定会发火似的。好。你说吧。我不发火。”

“其实，你的错误也是你的长处。彩哥，这在我眼里，还是你的魅力。真的，本色、够男人、担当。还有霸道、强势。特别是又一点，最特别最是又好又坏。”

“前面不能算是错误吧？还是下面要来狠的了，先打一针麻醉针。”

“你看看，强势暴露了吧。还说不生气。其实，你最小心眼了。”

“我小心眼？这个我反对。”倪彩也用轻松半开玩笑的话说。

“你从不愿与人讨论，更不会低头。不是你不会，是你不想。因为我知道，像章德胜，你也不见得喜欢他吧？”

“但也不烦。”

“但是，你跟他处的很好啊。”

倪彩说：“那是我知道我和章校长各自目的、底线是什么？所以，我们一直相处很好。”

宫雪霁问：“那别人呢。别人你就看不懂了吗？凭你，你都看得懂，你就是没放在眼里。”

“我没把谁放眼里。”

“你又把谁放眼里了。杜娟你有吗？彭健行有吗？柏拓年有吗？一个都没有。”

“好了，小雪。我没换个话题吧。要不然咱们回去吧？”

宫雪霁一撇嘴：“就是小心眼。”

“好。算我小心眼。行不行？”说着，倪彩站起，冲宫雪霁幽默的做出一个交谊舞男士请女士共舞的姿势。

宫雪霁笑，但是坐着没有动：“你就是太独断专行了，还刚愎自用。你有过问我怎么想的吗？自始至终都认为我在逃避吧？”

倪彩闻言怔住了。他意识到自己还真的没有问过宫雪霁要去做凭爱咖啡的初心是什么？

“没话了吧？说中了吧？”宫雪霁依旧坐着，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倪彩说：“你现在告诉我，你怎么想的吧。好吗？”

“我也生气了。不想跟你说了。”说完，宫雪霁就站起来，径自走了。

留下倪彩原地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