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娄岭离开的那年沈军在三矿开了家板面馆，后来不景气倒闭了，这家伙本来想出去打工的，但上次和我一起偷煤挣了点钱现在又开了一家板面馆，不过这次是在淮北夜市。

我对淮北不算很熟，虽然有好几个亲戚在淮北但我几乎没去过他们家。逢年过节都是我爸去。我对淮北的印象还停留在我小时候，小时候我妈经常带我来淮北买东西，但除去批发市场我妈好像也没带我去过什么地方。

沈军在夜市，店面上下两层。下面一层是桌椅板凳，上面一层是包间。

店面装修的还行，不算高档，但也不算捡漏，中上等，沈军和他老婆都在店里，沈军的老婆长的特别漂亮，叫姜珊，姜珊和我也比较熟，她长的有点像温碧霞，而温碧霞的电视我看的不多，但TVB的《封神榜》我小时候印象特别深，温碧霞在里面扮演苏妲己，特别勾人，小时候我就看的两眼发直，特别是苏妲己的嘴唇，还有她在剧中穿的肚兜，简直把我幼小的心灵给污染了，所以我每次见到沈军的老婆都会全身燥热，荷尔蒙瞬间飙升。

我们来到店里的时候沈军正在厨房忙着，姜珊在大厅里坐着玩手机吹空调。

走进去我说：“老板娘，切五斤牛肉，烫壶老酒”

姜珊看到我和孟克，立马笑着朝厨房喊了声：“老沈，你兄弟来啦！”

沈军在厨房吆喝一声：“上楼吧！找个包间坐”

我说：“上屁楼啊！你店里就你们两口子，我要上楼了待会楼下来客人咋办，就在这吃吧！”

姜珊招呼我们坐下，然后说：“炖了大锅菜，都是牛肉，待会我带你们去隔壁点些烧烤，啤酒冰箱里多的是”

我对姜珊开玩笑的说：“你跟沈军过的咋样啊！要不跟我过吧！我对你可是垂涎三尺很久啦！”

姜珊笑着打了我一下：“跟你摆摊啊！连个门面也没有，切！”

我超厨房喊了声：“喂！你咋啥话都往外说啊！你让我的老脸往哪搁”

姜珊带我和孟克去隔壁烧烤店点了一些烧烤，又买了俩西瓜。

然后我们四人坐在一起吃饭。

这期间陆续有客人来吃东西，有时候姜珊去厨房忙活，有时候沈军去忙活。

碰了两杯酒，沈军说：“你今个不出摊啊，跑我这来了，不做生意啦！”

我说：“什么生意不生意的，我那破摊子还能算生意啊，跟要饭的差不多”

孟克也说：“我俩都是要饭的，今个过来就是要饭的”

我说：“我媳妇和前妻去南方了，想从源头进点货，我一个人今个不想出摊偷个懒来找你玩！”

姜珊说：“关系摆在这，大家平时都忙有空就来玩，没空就算了不打紧”

碰了杯，沈军问我和孟克：“摆摊咋样？一天能挣几个钱？”

孟克说：“挣不了多少，反正没你这店面挣得多”

沈军说：“狗屁！我他妈还得交房租呢！你们啥也不要，挣多少赚多少”

孟克也说：“狗屁啥啊狗屁，还挣多少算多少？难道本钱不是钱啊，你这夜市人流量大，晚上人一定挤不动吧！”

沈军说：“人是挺多，关键是他们不点板面，反而好多都点炒菜，骂个蛋，你说气人不”

我说：“点啥菜啥不行啊，能赚钱就行喽！”

说话间店里已经做了四五桌客人了，沈军大大咧咧的说话也不怕人家烦，倒是有一桌的客人挺有意思，回了沈军一句：“你丫的板面不好吃，还是你媳妇炒菜好吃”

看向厨房，沈军的老婆姜珊正在炒菜。

我打趣说：“哇靠，你让女人炒菜，这饭店是你开的还是你老婆开的啊！”

吃着聊着话题渐渐的聊到了工作上。

沈军说：“苏俊，你听说咱们原单位的事了吗？

我跟孟克碰了一杯啤酒，喝完放下杯子不削的说：“都不干了，提那事干嘛啊！来喝酒！”

这时姜珊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盘炒肥肠，边走边说：“局里换领导了你知道吗？”

我还是那句话：“关我屁事！”

姜珊放下肥肠说道：“现在国家提倡节能减耗，很多新能源都代替煤炭了，说是煤炭燃烧污染环境，你像发电吧现在都是风力发电，水力发电，你像咱们淮北东边的萧县，山上装了很多风力发电的大风扇”

我说：“我就是萧县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大风扇我当然知道，晚上呜呜响，烦死了”

姜珊又说：“所以啊煤炭行业都快不行了，人家徐州听说打烧饼都不让烧煤了，用电，对了咱们这也有好多打烧饼的用电，你见过吧！”

我说：“见过”

“所以煤炭这行不行了，局里来的新领导准备裁员节省开支了！”

我笑了笑：“老子早就不干了，裁员也裁不到我头上”

我看向沈军：“不会你爸要被开除了吧！”

沈军骂了句：“你爸才被开除了呢！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啊！”

“啥意思啊！”

沈军伸着脖子喷着口水说：“裁员，裁员，一线员工50岁退休，二线员工55岁退休”

我擦了擦脸上的涂沫，想了想原来是这样啊，以前一线员工都是55岁退休，因为煤矿工人一线工作很累，身体过了50岁就不行了，而二线员工是60岁退休，而现在是55岁退休，照沈军这样说煤矿工人都会提前5年退休了。

我问：“那干部呢？你爸，我爸！”

沈军说：“干部没事，不仅不能提少还要往后推迟，65岁退休”

孟克问：“为啥？”

我也想知道为啥。

沈军说：“培养干部得花多少钱啊！局里这是要把他们榨干，这你都看不出来！”

我豁然开朗。连连点头：“哦哦哦！懂了”

举起酒杯大家一起碰了一个，我说：“吃饭吃饭，不提这个，对了嫂子，你还没去过我家吧！赶明个你跟我回家，我媳妇最近几天不在家，嘿嘿！”

姜珊敲了敲桌子：“你别岔开话题，刚要说你们呢！”

“我和谁啊？”

“你和老沈啊！”

“我俩咋啦？”

“你们那批人不是办内退了吗？挂名不上班，这次一刀裁，局里以后再也不准有挂名不上班吃名额的事了”

“啊！”

虽然我对以前的那个破工作没什么兴趣了，但毕竟也是在职员工，以后买断退休金一次性把钱给清了，我老了也有保障，要是没有单位的话社保个人自己交可是相当贵的。

我看向沈军，沈军点了一下头：“对的！”

我说：“这事你确定吗？要不咱们去问问”

沈军说：“不用问了，我爸都说过了，你不信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上头最近就会和我们解除劳动合同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