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顿了顿继续说：“可是如果他活着回来的时候，发现我死了。又或是发现自己被埋在很深的地下，但是却没有办法扒开泥土真正的重获新生，那该是多绝望的一件事情呀。所以，答应我好吗，不要将我和通天灵石埋在一起，我希望如果有一天他可以活着回来的话，他是活在阳光里的，而不是无尽的黑暗和死亡逼近的恐惧之中。”

闻言，

山川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明白山月的意思，不愧是他的女儿，永远是那么的善良和善解人意。

“好，我答应你。”他说，“不过，我无法向你保证如果他一定能够回来，也无法向你保证，爹能活到阿悔回来的那一天。但是，爹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不在这世上了，爹会在有生之年替你守护这块石头，到生命最后的尽头。”

虽然，

山川已是地仙，但是地仙的生命也是有尽头的。

就算是神界的上神，他们也会有陨落的一天的，何况他只是一个区区的地仙呢。

有些事情，他无法保证。

有些事情，他无能无力。

他能做的，只能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完成女儿想要完成的愿望。

“这样就可以了。”山月暖笑着看着怀里的石头，“这样，我就能安心离开这个世界了。”

闻言，

山川突然有些恐慌。

“月儿，你是感受到了什么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人活到这个岁数差不多了，我做好了随时离开这个世界的准备。”

白发人，忽然有一天要送黑发人，气氛突然有些悲伤。

就在这时，

鬼王赤流云从天而降。

他轻声，优哉游哉：“你们在聊什么呢。”

自从神明和无仙宫宫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之后，赤流云每年都会去一趟无仙宫，然后再来一趟光野学院。

尤其是光野学院，每年他至少要来个三四次。

不为别的，只为帮悠然来看看他哥哥的情况，还有日夜守着她哥哥的人。

山川：“参见鬼王殿下。”

赤流云：“这里又没有外人，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必如此拘泥。”

山川：“该行的礼还是得行的。”

自从神明放过光野学院之后，山川比起以前愈发的谨慎了。

不该自己做的事不做，该自己做的事一定尽心完成，和悠然有关的人，全都是光野的上客，该有的礼节他一定不会怠慢。

赤流云：“罢了，说说你们刚才在聊什么，怎么看上去愁容满面的。说来带我听听，让我开心一下。”

一边说着话，赤流云一边往嘴里扔了一块煮熟的猪心。

他还是这么爱吃猪心。

年迈的山月，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满是皱纹了，扬着那一脸皱纹的脸，他看着鬼王，淡声释然道：“是在说我死后的事情，我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赤流云眉头抬了一下，露出疑态：“死后？”

山月点了点头。

赤流云：“你当我这个冥界鬼王是个摆设吗，你才八十八岁，死什么死？”

山月：“？”

山川：“鬼王的意思是？”

赤流云：“山月的阳寿已经改了，多加了五百年，好好珍惜不乱惹祸不出意外的话，她还有五百年可活呢，甚至比你这地仙可能都要活的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