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望与卫风三天入东海。于海上又漂泊三天。连陆地的头儿都看不见了。也未见鲛人一丁点儿的影子。

按照他们的脚程，还要除去三天回去的时间，在海上漂泊的日子也没有多久了。

原本还挺淡定的靳望，终于也开始一点点的焦急起来。

船上带来的生肉，每逢晚上就会往周围的海域里面扔一些。可是传说中的鲛鱼究竟在哪里。

海上漂泊的第四天，京城皇宫里面飞来的信鸽就落在了船上。

太后娘娘说，太医诊断，王大人可能熬不过这两日了，气息已经微弱不可查，还望靳督主尽早携鲛人珠回归。

靳望放回了信鸽。于第四天，海上明月升起之时。从怀中掏出了匕首，朝着自己的手腕儿就割了下来。

一时间血染了东海，滴滴答答。

卫风扯着嘴的苦笑。“万万没想到靳督主对王大人如此情深意重”。

靳望的手腕儿就垂在小船旁边儿。“好说，好说，若无陛下与太后令，王大人都不知道在我手上死几个来回儿了”。

卫风咂摸着嘴赞叹了一句。“靳督主真是大明忠诚的勇士”。

闻到了活人的鲜血。于海底的鲛人终于开始了骚动。偶尔鱼尾摆上水面。长长的秀发铺起了涟漪。

靳望终于开始扯起了嘴角“看，果然是有用的”。

他拿性命赌。赌鲛人止不住渴望鲜血。

可唯独没有料到的是这鲛人不是一只只而来，而是一群而来。

卫风看着这一群鲛人矫健的身姿，偶尔传来暗礁边的吟唱。皱着眉道“不知道靳督主有没有以身饲鲛的勇气，估计咱们两个要全须全尾儿的回去是没有太大的可能性”。

靳望依旧没有收回的滴血的手腕儿。搭在船边，已经失血大半，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有气无力的对卫风说道。“卫大人就不要指望着本督动手了。鲛人一族灵性甚高，船上有网，捞一只带回去，万不可恋战”。

“那倘若鲛人把咱们的船掀翻了。把咱们都撕回去，拖到大海里成了鱼食，咱们又该怎么办”。

彼时，鲛人越聚越多，围在了小船的旁边。偶尔鱼尾起的水，一浪一浪地进了船里。

靳望头也不抬，扯起了小船上的网，默默的说道“若卫大人不能活着回去的话，恐这大明再也没有一个对水性熟识的年轻人了”。

诚然，卫风小时候就生活在海边，浪里白条的称谓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就安在头上的。

只是许多年囿于宫廷之事，很多人忘记罢了。

没等着卫风在回话，靳望手中的渔网，突然间就撒到了海里。铺一洒开来，便缠住一条鲛人。

靳望双手稳猛地往上一拉，鲛人的力量不容小觑。竟然拖着小船一程而去。

卫风见状不好，匆忙的上来帮忙，两个人拼了性命的稳住船只，往上不停地拖那条不停挣扎的鲛人。

而旁边的鲛人群也疯了一样的在不停的企图掀翻船只。

彼时，微风连海浪都吹不起，月色皎洁挂于深空之上。

可海里面却翻腾奔涌，“卫风稳住船只，不用管我”。

卫大人收了手，从腰间划拉出绣春刀，就着船的四周，手中刀挽着花儿一般的过得去。一时间割断无数鲛人的双掌

原本低沉的歌声，通通变成了哀嚎。鱼尾拼了命的扑腾扫了过来。

卫风也只能紧握了剑柄，一条一条的鱼尾斩了过去。

彼时见靳望双脚蹬住船边，使劲儿猛地往上一拉，渔网，终于被拉到了船上。

袖中的匕首，猛然抖落出来。朝着那活的鲛人在心脏，就插了进去。

诚然，鲛人珠这玩意儿。大家没见到的主要原因是，活的鲛人珠在剖开心脏的时候心脏会逐渐的硬化，变成一颗白色的珠子，这就是所谓的鲛人珠。

靳望不敢拖沓，一个匕首下去之后，使劲儿往下一划拉，把整个鲛人的胸膛剖开。

不顾鲛人的哀嚎，单手插进鲛人的胸膛。便将那扑腾扑腾的心脏一把拉了出来。

眼见着它在皎洁的月光之下慢慢硬化变成一颗白色的珠子。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被抛膛破肚的鲛人，并没有马上死去。

疯了一般地坐了起来，尖锐的牙齿一下子就咬在了靳望的胳膊上。

鲛齿含有剧毒，靳望被咬出的血液都成了深黑色。

强忍住眼前的发花，回身一个匕首，便将鲛人钉死在当场。

堪堪的将手臂从它的牙齿中拖了出来。鲛人齿因为过于发狠，甚至都镶嵌在了竟靳望的手臂里面。

靳望一颗一颗的将鲛人齿从手臂中抠了出来。对着卫风说道，“鲛人珠已拿到快离开”。

于是，两个人拼了命地划着船离开。鲛人们疯狂的报复在后面一直的追击不停。

很明显，两个人划船的速度并没有鲛人追击的速度，快无数的鲛人五指攀上了船帮。

有的甚至不停用鱼尾击打企图将船四分五裂。不管卫风的刀怎么挽着花，怎么见出血，只能越发的激起鲛人的凶性，而不能将人吓退。

直到第一声火器冲进大海。险些被拖进去的船，才止住了平衡。鲛人们临走时怨毒的眼睛。盯在了他俩的身上，好长时间才肯离开。

这是靳望临走的时候从火器营带出来的手铳。他以前给王铮做过一个。可是这么多年也没见王大人拿出来用过。

前两天临走的时候知道事情凶险，就揣了一把在了身上。

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卫风把船上的已经死透的鲛人推入了海中。默默的叹了一句“靳督主真是好筹谋。”

还麻烦卫大人下海去捞一只大的金唇贝回来。咱们还得在陛下眼前，来一出偷龙换凤呢”。

卫风二话没说。如鱼入海一般一个扑腾就进了去。没过一会儿脸盆大的金唇贝就捞了上来。

拍着贝壳，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彼时靳望那条被鲛人咬过的胳膊，已经整条变麻，可是却咬着牙的一句话也没说。

等到两个人上了岸，卫风将整个金唇贝背在马身上之后。才对着靳望认真地问道。“就不怕我跟陛下告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