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元年
作者:二两桃蹊 | 分类:古言 | 字数:89.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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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真相(十二)
两任巫女接收到了王峥的目光,默默的点了点头。
王铮,这才笑着对大家摆了摆手,“多谢大家美意,不必了,不必了。我有神医在侧,以后定会否极泰来”。
否极泰来,运气到最坏的地步,实在不能太坏了,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好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三个人先去了陆乘风的将军府。陆乘风得到了消息之后,从军营里,飞快的赶了回来。
王铮留下了车夫,对着陆乘风说道。点三百亲兵,常驻瘴气林之外。
倘若有巫苗之人,想要出来的话。让他们回去。但凡不听的。就地格杀。
王铮从来没有这般的心狠。心大的救过,当时还不明所以的张勉与柳笙,连陆程风雨将雨,都是在敌我不分的情况下被王铮收编。
可是怎么对巫苗这般的狠仄。一时茫然的看向了王铮,彼时听王铮继续的说道。
“我与巫苗两任巫女,都已经说好,但凡巫苗出来的人,身上不能带蛊虫。可是,今天我看他们送行的时候。一个一个携蛊虫而来。明显是不会再遵守规矩,当初在你将军府,蛊虫上身的两名士兵,现在可好了。”
“好了,好了,跟正常人一,样没有什么行动上或思想上的呆滞”。
“巫苗,现在不可不防,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
“到底是什么事情”陆乘风跟将雨都一头雾水。
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王铮也不想与他们再多纠缠,这往年之事,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只照我说的去办吧。到时候陛下自有旨意给你们。我们回京了。你在这里安心驻守。若尚书府有事,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尚书府能有什么事,尚书府要将陆乘风抬进族谱里面,这不就是天大的事情。
虽然只是彼此知道了,可是到最后还是没有落到实处。“我回去给你催一催”。
彼时见陆乘风苦笑的说道“不必了,不必了”
可是。王峥却再也等不得。他如今的这个面貌,想必上朝陛下也是不忍心看。
尽管陛下现在都已经不在朝堂上出现,可是也经常大臣于丹炉房之中,商议一二,整个朝政全都掌握在陛下一人手中。
谁要想放肆的话,先要掂量掂量头上的脑袋够不够重。
回头拍了拍陆乘风的肩膀,一程飞蹄而去。
彼时的王铮也不用坐轿子了。靳督主的汗血宝马甚是好骑。
比一般的马跑起来颠簸略小。可到底三天五天之后,王铮也被也快要被颠散了架子。
两个人换了常服。王铮戴上了面纱面纱。尽管现在已经入了秋。可是裸露在外面的脸,总比遮住的要恢复的快一些。
虽然王大人对个人相貌,并不是特别的在意,一来王铮没有闺中少女之梦。二来,没有娶妻生子之意。再者,两边儿都靠不上他,只想着脸快点儿好,快点儿的回朝廷。
这中间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做呢。面纱层层叠叠,即便是站在近处,也看不见底下的斑驳。
小二倒是眼尖,笑嘻嘻地迎了上来,“两位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儿啊”。
彼时,天色已经傍晚。残阳如血色一般,挂在半空当中,将落未落。
偶尔有大雁南归,一会儿排成一字形,一会儿排成人字形。远处青山松柏,颜色渐深。
眼看着过了这个村儿,再等到下一个店儿的话,恐怕今天晚上是没地儿去寻了。
王峥本来还想死撑着赶路,就叫靳望把两个人的马绳,全都扔到了小二的手里。
“住店吧。一间上房。最好的上房。打几桶热水。烧几道拿手的好菜。”
说完之后,一腚金子就扔了过去。王铮看着都肉疼。
这荒山野岭之外,虽有人群熙攘的小镇。可是明显比之京城没有那么繁华。一锭银子,恐怕都用不了,更何况是一锭金子了。
不知疾苦的少爷兵。还以为哪里的花费都跟京城一样。
咬着后槽牙的跟着靳望上了楼。等着小二开的门,这上好的房间。比之京城里普通的酒楼,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差别。
只不过是住的高了点儿,窗户开得多了点儿。层叠的纱幔多了点儿。一张床,一个脚塌。余一张吃饭的桌子。
小二就抬来了热水。“客官,您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先沐浴吧”。
三四天没下马,没沾水。王铮觉得自己都要馊了。
可还坚持着往京城里面儿赶,着实没有什么少女的心思,没有少女的爱干净的姿势。
这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讲究那些了。可等到热水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向往。
彼时见靳望坐在了屏风的后面。“王大人,先请。”
王铮没有什么小女儿扭捏的姿态。她被雷劈成焦炭的样子,都是靳望一手照顾他的。没什么男女之别。
如今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看的。这水呀,一换就是好几桶。连着身上掉下来的,痂带着搓下来的灰。前两桶都看不见颜色。
小二这么多年在客栈中什么样的客人,没有接待过。可是脏成这个样子的,也真的是闻所未闻了。
等到王铮将自己收拾好。穿了白衫而出。未戴面纱裸着脸的,坐在镜子眼前,给自己擦药膏儿的时候。
靳望就进了浴桶。两个人用同一个浴桶,并没有换过,最后洗的那桶水里,木桶上还站着皂角的味道。
小时候的王铮其实不是这个样子的,虽然爱玩儿,爱闹。可也真真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知道爱美。
知道头上插着簪子,知道穿滚着秀线的衣袍,春日里觉得哪儿的花都香。秋日里黄金的稻草,都可以编成好看的帽檐儿。
如今,在现在的王铮身上是一丁点儿都看不到了,不爱香,不爱花,不爱美,过得比山间的汉子还糙。
甚至没有丝毫觉得不对。到底多少年的苦楚,才能把人转变的,这样的彻底。连心性都一点儿都不留。
喜好什么的,无从得知,幼时所喜爱的,现在全然都不在眼前,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