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卫风，即便是装疯卖傻，也总是要王铮一个明白，逼得王铮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说

“你非要让我给你一个结果，要让我同你们卫家站在一队，扯着贵妃娘娘生下的皇子，登上九五至尊的地位，是不是”。

既然王铮的话已经问得如此的明白。本来卫风，就没有什么想要同他隐瞒的。甚至还对着王铮说道，

“我认为这样的结果，与你之后最有利。”

说的这般的坦然。“王铮，你总要为你以后着想。有了这样大的功劳。你想要陛下的什么恩典，怎么可能会得不到。”

彼时的王铮好像刚刚看清楚了卫风的样子。就连竖起耳朵听墙角的靳望都忍不住的鄙夷。

尽管王铮可能是这个朝堂之上，不是心思最为纯洁的一个人。可是有些事情，却比那些个自以为正直之臣，做的有底线的多。

可惜呀，卫风同他们越走越远，已经远远不是初见时的样子了。

那个清朗如月的少年，终究会成为过去。那个彼此不以身份相当，只惺惺相惜的旧友，终究会成为过去。

王铮也很惋惜。明明是志同道合的两个人。怎么慢慢就走成了这个样子。

这究竟是世事之过，还是你我之过。

所以甚至有点哀求的意思。“卫兄，我有点儿累了，现在需要休息。”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道一句，卫兄，是真心实意，点到为止吧。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卫风今天就跟铁打的心肠一般，是铁了心的，非要一句王铮的同意，站在原地就是不肯离开。

起了风的夜。吹着庭院的柳树，柳树条儿，彼此的抽搐着，发出了鞭子一样的响声。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凛冽。

示弱终究不能成为王铮与卫风之间，念着旧谊的借口。逼得王铮，实在没有办法。

“那么，卫大人，可否告知我一句。若贵妃娘娘的孩子有一日登基为陛下之后，现在的太子该怎么办呢？”

“小皇子忠厚仁义，一定会厚待自己的王兄的”。

比时间，王铮扯了扯嘴角并不限，并不信卫风这一套鬼话。

小皇子现在还小，并不懂事，可不代表贵妃娘娘就一定，或者说是整个卫家就一定会饶了现在的太子，既然他们已经有了争储之心，那么就是不死不休的地界。

秦二世而亡，公子扶苏，是万众期望的圣明君主。可是到最后，连京城都没来得及踏进去一步，二帝也只不过是个傀儡。

不知道现在的陛下还能活多少年，但以王峥对陛下观之面相来说，陛下虽然常年痴迷于丹药，但是自己心中还是很有数的。十年八年，应该是不成任何问题。

小皇子在贵妃娘娘的手中，一定会很听贵妃娘娘的话，彼时究竟是后宫妇人掌权，还是世家掌权。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其实对于王铮来说。只有太子殿下才是最适合未来储君的人选。他并不想改朝换代，并不想做从龙之臣。没有什么想做大拿的心思。三省六部对于他没有任何的吸引力，陛下的信任也对他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所以卫风能给的，都不是王铮自己想要的。扯着嘴角的问着卫风。

“可知孔孟道义为何，可知君臣礼仪为何，可知什么叫做男子汉大丈夫行事，但求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己。卫风，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太子殿下，何错之有，为了你卫家一朝飞黄腾达。谋逆的心思你都敢起。卫风，这些年，我王铮当真是看错人了。”

甚至语气越说越厉。原来的睡意。全都被一招赶跑。“今日你在我房中所说之话。我不可能装作听不见。其实与我来说，不管谁登基，都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是太子殿下也好，是小皇子也好。满朝文武，即便是现在的陛下，或者是全天下的百姓。没有人不知晓，我，王铮是一个纯臣。卫风，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

王大人说的是如此凛然，只求彼此放过，放过的不仅仅是旧时的情谊，也是未来的猜忌。也是未来彼此相争，不死不休的地面。

王铮与靳望，虽然一直在朝臣们的眼中，在全天下百姓们的眼中，做出了不死不休的样子。可是私底下关系好的不得了。

偶尔竟忘还叫着王铮是他们家的小姐呢。彼此成了背靠背的依靠。相互的单着性命，是彼此之间最信任的人。

王铮与陆尚书，也是不死不休的境地。可是到底暗地里私下惺惺相惜，虽然没有通气，但是彼此也了解彼此的心意。

可王铮与卫风明明是旧时的好友。日后若是走到不死不休的境地。恐怕没有暗地里好友的样子。再也不会记起旧时的情谊。到时候真的就是你死我活了。

所以求彼此的放过，放过过去，也放过未来。就当是看着旧时的情谊的面子。好歹互相放过一马。

王铮的话说得再清楚，再明白不过。是死活也不肯踏进卫家的这一艘大船。任你会乘风破浪，任你会直挂云帆济沧海。任你许诺令人多么向往的条件，都不能将王铮诱惑到，这一条，他不能认同的大船之上。

“王兄，何必现在就挑明立场，将来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咱们都不知晓。说不定，你想要的，我这里就有，而将来也只有我能给得起。我这样说，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王兄，这边这般聪明的人。难道咱们非要捅破了窗户纸，给彼此难堪吗？”

王铮也大概是明白了卫风的意思。并不在乎这层窗户纸能不能被捅破。于是甚至抱起了双臂

“我知道卫大人的意思。卫大人大概知晓我是女子之身了。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王铮今天即便是承认我是女子之身。卫大人又能怎么样呢？写奏折给陛下吗？来来来，你现在就写。我来给您研墨”。

说得是，极尽了嘲讽之能，脸色上也不能是什么阴晴难辨，甚至真的自己动气手来，准备了笔墨纸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