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低头不言

牛劲达认为倾城的话很对，他就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慢慢饿死长大的“陛下，人怎么都可以死，就是不能活活饿死，那是最痛苦的死法，陛下”

“劲达莫急，朕晓得了”

牛劲达就是为了有一个太平不饿死人的盛世才追随李世民的

这李世民很清楚，安抚了一下，看向倾城，知道她在避讳，毕竟是一弱小女子，更何况生活所迫沦落卖艺糊口，她的身份，注定为人不齿

“大唐不以言治罪，尽可畅所欲言”

“小女子不敢”若说，便是死

“说，无论对错，朕恕你无罪，也不许他人中伤加害于你”

“好，那小女子第一话就是，陛下昏庸无道”倾城第一句就先骂了皇帝，而且极其恶毒

李世民不怒反笑“朕说了恕你无罪，那朕如何昏庸无道？你且道来听听”

倾城没回答李世民，转而看向众臣“各位所谓国之栋梁的大臣，毫无骨气，丁点脊骨都欠奉”

这下捅了马蜂窝，李世民面子上没计较，可这一群攻骂了所有人，本来倾城衣着暴露不得体就引起众大臣鄙视，现在还敢这样，放肆二字响彻大殿

李世民看众臣气血蒸腾之时，倾城却一一听过，等挨骂完了，才冷笑一句“你们是汉人吗？”

众人感觉不妙，话里有话，这是有的放矢，不少人言问倾城赈灾有何良策

倾城避而不答“你们可能都忘了，但我这个女人没忘，什么叫进贡？这是耻辱，耻辱”

李世民瞬间懂了，大呼爽快“汉高刘邦，亲率四十万步骑，被困白登山，达七日之久，高祖答应年年向匈奴进贡，匈奴才解除围困。这不是耻辱是什么？倾城姑娘，你继续说”

“高祖驾崩，离白登之围才过去短短五年，冒顿单于派使者给吕后送来一封书信，上书：孤偾之君，生于沮泽之中，长于平野牛马之域，数至边境，愿游中国。陛下独立，孤偾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虞，愿以所有，易其所无”

牛劲达看这姑娘顺眼，力挺“什么意思？”

“这意思是：我是一个寂寞君王，生活在北方草原，擅长骑马打仗，我部控弦猛士想我深入腹地一游，你的丈夫不久死去，孤男寡女不快乐，何不做个情人给我？”

武将不言语，一个个憋红了脸

但是汉书文官能没看过？当年吕后亲生的鲁元公主嫁给冒顿，因当妈的心疼闺女，吕后死活不意，刘邦最后选一宫女，冒充长公主，嫁与单于。这话就是母女双飞，老幼全吃，赤裸裸的调戏之语

现在出言的是一女子，如何辩？男人不顶事，让女人蒙羞辱，虽然是过去的事，但是现在说出来，男人这也面上无光

倾城直接给了大白话“吕后给匈奴单于回信道：大单于没有忘记我，专门给我写信，我惶恐不安，实在让人感动，但我已经年老体衰，头发、牙齿都已脱落，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不值得单于你玷污自己。如果我们有做得不好，还请你宽恕”

原话是：单于不忘弊邑，赐之以书，弊邑恐惧。退而自图，年老气衰，发齿堕落，行步失度，单于过听，不足以自污。弊邑无罪，宜在见赦。窃有御车二乘，马二驷，以奉常驾。

倾城冷言冷语直接白话白字继续讲“命大行令张释之回函：单于雄伟正在盛年，老妇本应前往侍奉。可惜色衰，发齿尽脱。谨献美女三十名，年年进贡，岁岁称臣”

刘邦死后，吕后专政。狠心处死戚夫人、刘如意等刘邦的儿子，打压刘邦旧臣，朝中人人自危，唯求自保。

大将韩信、彭越、英布等都被刘邦和吕后给弄死了，基本上无良将可用，曹参、周勃、灌婴等人水平一般，并都是刘邦的忠心老臣，吕后也不敢撒手重用。

唯一敢用、可用唯樊哙一人。然而，此时樊哙在国内掌控着兵权，如樊哙领兵征讨匈奴，如有人起兵叛，吕后只有束手就擒。

当时距离白登之围才过去短短五年，汉朝刚刚经历战乱，国力十分孱弱，官员出门都坐牛车，连皇帝的御驾都无法找到相同颜色的马匹

这里是大唐，但是这大殿上谁不以汉人自居？这些知道又怎样？与一届妙龄女子如何相辩？人家说的是事实啊！

武将肺快气炸了，眼睛怒火冲天

文官们面面相聚，知道如何？如何辩解？

魏征道出四字“嫚书之辱”

倾城咬着牙“对，后年三年九月甲子，汉景皇帝驾崩于未央宫，刚刚成年的皇太子刘彻，既帝位。中国历史上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倾黄河之水也洗不净留给大汉朝的耻辱！”李世民想起突厥拍案叫绝“若此生不雪此辱，誓不为男儿！”

“汉匈之间七十年，大战没有、小战不断，汉朝人是务农定居，匈奴人是狩猎游牧，把汉朝人看成猎物，城镇耕地看成仓库，要给他们一次重创，要使他们畏惧汉朝，汉武帝就问的是打还是不打：你们看看匈奴如何？猥亵之词，凌辱国母，看看我们又以何种卑微屈膝忍气吞声？”

“这是什么？”倾城

“耻辱！”众武将

“这是什么？”倾城

“耻辱！”众武将

“你们也知道是耻辱？那你们还以汉人自居？”倾城凤目环顾众人“七十年来屡战屡败，士气蹉跎，国威沦丧。从今以后，彻底扭转，打的就是声势之仗，汉武帝此战要明明白白告诉世人跟匈奴人：寇可往，我亦可往！”

不少文臣听不下去了“倾城姑娘，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李世民呵令阻止群臣“大汉建立一个国家前所未有的尊严，给了一个族群挺立千秋的自信，大汉的国号成了一个民族永远的名字，为什么不说？你们怕了？”

汉武帝以为自己打赢了匈奴，功高盖世，连秦始皇都害怕的敌人，最后被自己征服，因此晚年还想着打仗，建立无人能及的功业

汉朝与匈奴的战争，延续了几十年，早已将汉朝自开国以来囤积的钱粮损耗殆尽，武帝晚年黎明百姓因为连年的征战，徭役赋税过重而苦不堪言

不想听下去，汉武帝威武，可晚年穷兵黩武，甚至卖官粥爵，群臣以此为由，拒绝此次听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