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不要再继续说我头疼的事情。最近真是烦都要烦死了。”）

“你不是不喜欢他？有什么好烦恼的？”

嘉禾撇嘴，“这和喜欢没有关系好不好，试想一下一个你不想再喜欢的人，而你和他生了一个孩子，你们——”

“不好意思，我没办法做这个假设。”

“是是。”嘉禾连连点头，撇着嘴说，“谁不知道你和慕郗城青梅竹马啊，就像是顾怀笙和傅允陶一样讨厌。”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一个你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你却为了生了孩子？你能给我一个合理完美的解释吗？”

嘉禾：“……”

随后她叹了口气，看着这个城市里街道上极美的木兰树，“年轻的时候总有那么一点头脑发热的时候，就觉得喜欢一地人认定了他就是一辈子，哪里会想自己终究会被抛弃？”

“我虽然对顾怀笙极其没有好感，但是我希望你能看透自己的心，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嘉禾缄默了，这么久以来她都是在忙碌着学习忙碌着工作，将时间都排的满满的就是不想让自己有停下来的间歇从而胡思乱想。

听筒另一端的人半天得不到她的回应，口音浅淡，“需要我到琼州市去吗？”

“no！”嘉禾立刻很坚定的摇头，“不用了，真的不用——”

陈嘉渔小姐要是到琼州市来，一定会更加了不得。

“自己应付不过来随时可以和我通电话。小轩和梅梅照应不过来就把他们送回来。”

“慕先生不在家的时候，你能带孩子？”嘉禾讶然，语气里写满了她的不信任。

“家里总有人能带。”

“好吧。”她就知道孩子越来越大，嘉渔完全不行。

“你真想要和顾怀笙一刀两断重新开始，我有很多人选可以给你慢慢挑。”

“呃……”

嘉禾怔了怔，怎么感觉像是要给她相亲的阵仗。

“这是陈姑姑的意思，她一直在帮你物色优秀的男士，如果你有兴趣——”

“姐，你让姑姑饶了我吧，我还不至于……”她轻微苦笑。

“姑姑上了年纪，她总希望看到你能和梅梅有个安定的家庭，她离过婚懂得一个女人颠沛流离是怎样一种心境。”

“你和她说，我挺好的真的很好，用不着为了我担心。”嘉禾咬着苍白的唇，笑了笑又说，“相哪门子的亲？我这样的精神疾病患者跟谁谁会同意？谁能容忍——”

听筒另一端的人开腔厉声厉色，语气罕见有起伏。直接打断她，嘉渔立刻否决了她的话：“禾禾，需要我再告诉你一遍吗？那不是精神疾病只是生活压力导致的，你看看现在你离开我不是也能过得很好不复发？”

“嘉渔，它复发了，再次复发的时候我很难过很难受。”

“在见到他的时候。”

嘉禾指甲嵌入了掌心，“是。”

嘉渔将语气放缓，“禾禾，有些事情总归是要面对的，如果你不向前走这一步那个病永远都不会痊愈，你要学着去面对，这不是精神疾病，只是你的心病。你也是医生，还需要我和你多说专业知识吗？”

“可是，我做不到，嘉渔我做不到。”

“放轻松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如果不喜欢在外面逗留太久就回家来，我们可以一起去苏州住住。很久没有去看看爸爸了。”

“……好。”

嘉禾很想拥抱嘉渔，仿佛只有那么做才能安心。

她会努力的，为了嘉渔为了孩子和家人她也要努力克制让自己健康起来。

一通电话很快结束，距离华沙医院也越来越近，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从钱包里付了车钱，嘉禾下车。

***************

繁忙的一上午的工作里，顾怀笙没有联系她，让她觉得安心又莫名的心里在担忧着什么。

还是她接手郝素萍的主治医生，只是在那晚冯修浚和顾莘莘订婚以后，郝素萍就再也不和她搭腔了。

整个人对她冷淡地如同陌生人一样。

桃芝刚从郝素萍的病房出来，咬着笔杆对嘉禾道，“嘉禾姐你说郝女士究竟是什么毛病，今天本来你就没这么多的工作她硬是拉着你让你干这干那，那些扎针输液开窗通风的事情都是*该做的事儿，让你一个主治医生去做她安得是什么心？”

嘉禾摇摇头，“她是病人，病情没有好转自然会情绪恶劣一些。”

“我看不是吧，既然你是冯先生的女朋友，郝女士是不是知道了不喜欢你故意难为你。”

“没有。”

——恰恰相反。

最近值班的时候，老是看嘉禾情绪不佳甚至常常一个人走神。

桃芝尴尬的舔了舔嘴唇，“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说吧，不要紧。不用和我客气。”

“嘉禾姐，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不许跟我翻脸。”

掌心向上举起来正对着桃芝，嘉禾莞尔，“我发誓保证不生气，说吧。”

“我们心脏科里很多人都在传你和你男朋友分手了，冯氏集团的冯公子因为你有孩子甩了你。”

嘉禾单手撑颌，哭笑不得，“这些传言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就——就都是他们说的啊。好端端的你笑什么嘉禾姐，怪渗人的。”

“是，我们是分手了，但是和那些原因都没有关系。你不用听他们议论。”

“嗯嗯，我其实也不相信，只是有点担心你。”

嘉禾笑笑，算是对她的回答。

桃芝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继续问，“嘉禾姐，您真的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吗？”

嘉禾的笑容停止在唇畔，被提问过数次的人像是背诵试题答案一样照搬照样的一字一句回应，“那是我收养的孩子。”

“我就说，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儿子和女儿？”

还年轻吗？

她生梅梅的时候19岁，这么算起来确实算得上年轻。

可心态早已经不是二十多岁小姑娘的心态，尤其是像桃子这样刚从学校毕业还在做梦的女孩子，她们这个年纪是最好的年纪。

****************

一上午的工作忙忙碌碌，除了郝素萍对她不太友善，生活算的上平静平和到令她喜欢。

年轻的时候折腾够了，现在就向往着安定。

不想再废一点心血。

下班的时候，邻居李姐给她打了通电话，可电话接通以后确实小侄子的声音。

“小轩？”

“姑姑，今天放学很早我已经把妹妹给接回来了。”

小梅梅在雅苑小区的花园里，蹲在花坛旁边看着李阿姨家里的那只大狗，先是站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后来伸出小白手摸摸它光滑的皮毛。

大黑狗是土狗，性格却温和的不行。

兴许是早已经熟悉了小女孩儿的气味，任凭着她怎么动它都没什么过激反应。

电话另一端的嘉禾看了一眼手表，上午的11:30，孩子已经到家了果然是早放学。

“那你就和妹妹在家里等上一会儿，姑姑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能回去。”

“哦，姑姑路上小心。”

乖乖地将手机合上以后，易轩将手机递给牵着狗链的李阿姨，“谢谢李阿姨。”

“不客气，你姑姑还没下班就和妹妹到李阿姨家里去吃午饭。”

“不用了，李阿姨带着大黑回家吧，我们就在这里等。”

“也好——”

李阿姨笑米米的，知道只要有小轩在这孩子懂事的很，一般小丫头都会被照顾的很好。

“梅梅，给阿姨再见。”

小不点儿听葛葛的话，拍拍手上沾到的灰尘大大的眼睛看着邻居李阿姨，乖乖的说，“李阿姨再见，大黑再见。”

雅苑小区在市郊区，住户多为年轻的爸爸妈妈，孩子也多。

小梅梅一到春天就容易生病，难得没人管出来一次，就不太想回家。

易轩看着她和附近的小朋友们做游戏，怕正午阳光强就喂她喝了几口矿泉水，小丫头抱着哥哥手里的矿泉水瓶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才重新加入到小朋友的队伍里面。

易轩站着着自己的妹妹。

眼神不经意间的一瞥，瞥到身后已经伫立良久的男人，和他一样都在看着小不点玩游戏。

——这位年纪看起来很大的叔叔，就是嘉渔姑姑说的梅梅爸爸？

易轩看向身后的人，一开始用余光时不时的瞥着，后来连一蹦一跳的小不点都彻底忽略了，只用着余光一位的打量着那个男人。

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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