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烟没有说话。

半晌，一滴清水落在手上，凤鸢歌微顿，抬头看她，就见污渍满面的脸上有泪水滑落。

“哭什么？”她问。

泪水在眼底打转，封烟吸了吸鼻子，还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稚嫩：“没什么。”

凤鸢歌没有多问，她的怜悯之心在于对方是个小姑娘，眼中坚韧让她心生佩服。

“刚才来时，我见不远处有条小溪，去洗洗吧，我帮你看着周围。”

“不…”

“明天才是真正的开始，过了明天的考核，才能够成为剑门山的弟子，你这么拼命肯定很想进去吧，这幅模样总得收拾干净，然后养好精神面对明天。”

在她拒绝时，凤鸢歌揉了揉她的脑袋，放柔了声音。

封烟默了会儿，然后从床上站起来，轻声道：“好。”

“歌沅，我也跟你们一起…”

“你还是在这好好冥思吧。”看顾翎要跟过来，凤鸢歌抬手扔了颗裹着黄色腊衣的丹药给他，没好气的道：“别好不容易上来了，明天却被淘汰，那可是丢人丢倒家了。”

说完，就不再管顾翎如何，凤鸢歌牵起封烟的手就向不远处的小溪去。

这里虽然在剑门山范围内，却只是外围，连外院都算不上。这一排给他们暂住的木屋，是给剑门山外院最低等的杂役住的。

不过能够成为剑门山的杂役，都比山下凡人要好的多。

小溪在木屋北边，不宽也不深，封烟站在里边也才到腰际。

虽然都是女子，但凤鸢歌没忘记自己这会儿女扮男装，叮嘱了封烟有事叫她，就在背溪的一块石头上坐着。

“你…在吗？”

小半个时辰后，封烟弱弱的声音传来。

凤鸢歌站起身来，让她在明月下能够看到自己，“在。”

“我…没有衣服…”封烟有些囧，她从山下爬上来，身上的衣服都已经不成样子，已经没办法穿了。

凤鸢歌一拍脑袋，她倒是忘了这事。

空间里好像有衣服来着。

她挑选了一套差不多大小的，放在河边让封烟自己穿。

“谢谢。”

封烟洗漱完毕之后，走过来，捏着衣角轻轻说了一句。

凤鸢歌抬头。

衣服穿在封烟身上有些大，显得她整个人娇小瘦弱。洗干净的小脸有些发黄，没肉的脸蛋向下凹陷。

两人回到小木屋，顾翎也没修炼，就那样仰着头已经在木板床上睡了过去。

凤鸢歌从空间里拿了床被褥出来给封烟睡，自己盘腿进入冥想。

如此过了一夜。

倏日清晨，外边老鹤咕叫，有谈话声响起。

凤鸢歌从入定中睁开眼睛，顾翎和封烟都已经醒来，在门口站着。

她整理了下衣衫，把隔壁床上的被褥收起，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从空间取了干粮和水出来给两人。

她可以不吃不喝，这两个人不行。

她虽然有丹药，但也不会去饲虎为患。

“我姓何，你们可以叫我何师兄，由我带你们去剑碑处。依旧是十二个时辰，悟出剑意者代表你们有此天赋，可入山门，若未悟出，会送你们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