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通过玄泠的记忆，知道紫鸢的真正来历了？

慕鸢忍不住咬紧了牙关，调动起浑身的法力，准备应对即将暴走的墨荼。

“很抱歉，我不能这么做。”

墨荼心尖狠狠一颤，眼睫微微抖动着，嗓音也变得有些沙哑起来。

“花木成灵，只有十万分之一的几率，就算有娘娘的神血濡养，也不过是万分之一，千分之一的几率。”

“紫鸢是因为你的一缕情魄才得以化身成花灵，娘娘既然不愿再抽取一次情魄，何以能让我相信，你可以再用神血豢养出一个紫鸢来？”

慕鸢深吸一口气，眸中浮现出一抹哀戚之色。

“墨荼，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做到的。”

相信她？

墨荼忍不住嗤笑。

她口口声声说让他相信她，却连半分把握都不愿意拿出来。

“本座实在是看不到娘娘的诚意。”

墨荼紧了紧手中的龙泉剑，就在慕鸢以为墨荼要将这把剑刺向她的时候，墨荼却回手将这把剑往自己的脖颈上凑去。

慕鸢目眦欲裂，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下一秒她的手已经攥住了剑刃。

鲜红的血液蔓出，慕鸢忽略掌心被割开的疼痛，抬眸倔强的瞪着墨荼，眼底涤荡着滔天的怒意。

“你敢伤他？！”

他知道她最在意的是什么，最着紧的是什么，所以伤害起玄泠的身体来，肯定是不会留情的。

墨荼视线往下一低，眼底掠过一抹复杂。

他抿了抿唇，抬起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手腕，迫使她放手。

“放开。”

“我不放！”慕鸢死死的盯着墨荼，生怕他又拿玄泠的身体开玩笑。

墨荼看着她掌心渗出的殷红血液，眉头蹙起。

“让我帮你疗伤，我就不伤他。”

慕鸢眼眸一亮，但是手还是没有放开剑刃。

“真的？”

墨荼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中隐隐蕴含着几分怒气。

“快放开，你的血还要拿去豢养花灵，不能白白糟蹋在这里。”

慕鸢放开剑刃后，墨荼握住她的掌心，用神农鼎的治愈神力帮她疗伤。

她手上的伤口很快便愈合了，只是墨荼还在紧紧的攥着她的手，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你明明可以用神力弹开龙泉剑，为什么要亲手来挡？”

墨荼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和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慕鸢当时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她只来得及用手作反应，可来不及思考该用几成神力。

好嘛，既然要阴谋论一下，那她也来想个像样点的理由，免得对不起他这番多想。

“墨荼，你给我听好了。”

慕鸢抬眸看着墨荼，认真道：“玄泠是我继续留在这里的唯一理由，你要是敢对他下手，我保证你再也见不到我。”

她是说真的。

要是玄泠死了，她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了。

到时候她就回现实世界，醒来和妈妈一起生活。

反正健康身体的积分也已经凑够了。

墨荼蓦然愣住。

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你要是好好对待玄泠，或许还有机会可以见到紫鸢。”

“可要是玄泠死了，我就没有理由再耗费神血豢养紫鸢花灵。”

慕鸢眸光一沉，语气也变得深沉而严肃。

“我会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世界，谁也阻止不了我。”

“紫鸢花灵的所在，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

墨荼只觉得喉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哽住，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蓦然涌上心头。

慕鸢见预防针也打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给他一颗糖吃了。

“实话告诉你，我保存了紫鸢的魄珠，里面有紫鸢仙子的人格。”

“所以，要豢养出紫鸢花灵虽然有难度，倒也不至于低到千分之一。”

墨荼眼底掠过希望的曙光，忍不住攥紧了慕鸢的手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

慕鸢被他攥得有些疼，忍不住把手往回抽道：“当然是真的。”

墨荼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没松开慕鸢，讪讪一笑，收回了手。

慕鸢一边揉着自己的手，一边悻悻道。

“所以，本宫劝你最好是安分点，不管是这个身体还是玄泠的名望，本宫都希望你能守护好。”

“只要你乖乖的，说不定哪天还能再见到紫鸢。”

欣喜过后，墨荼眼底转而变得幽深晦暗，他带了几分狐疑的问道。

“娘娘既然说，保存了紫鸢仙子的魄珠，可否能让本座一观？”

“要想让本座信服，这点证据总得要拿得出来的吧？”

慕鸢：“......”

这是她最后的筹码，用来交换玄泠的身体和命格用的。

不到最后，绝对不能暴露。

万一他知道紫鸢花灵的所在，直接抢走紫玉空间，到时候玄泠的命格和紫鸢的魄珠都在墨荼手上，那她可就被动了。

墨荼的话，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想到这里，慕鸢挺直了腰杆，硬气道。

“信不信由你，反正本宫说话算话，你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招。”

见墨荼的眼中冷意蔓延，慕鸢抿了抿唇，又道。

“你急什么？我要是七世之后再交不出紫鸢花灵，到时候你再处置玄泠也不迟。”

墨荼唇角轻扬，似笑非笑的看着慕鸢道。

“你以为这样的缓兵之计，本座会上当吗？”

等七世过后，玄泠早就回归天界了，成为神尊了，有没有紫微命格都是一样。

慕鸢也被墨荼给惹毛了：“那你到底想怎样？”

墨荼见她终于问起了他的条件，嘴角渐渐弯起。

“紫微命格和娘娘，这两者我总得要拿到手一个，才不枉此行。”

慕鸢蓦然噎住，紧了紧身侧的手，这才压下了暴走的冲动。

“墨荼，你不是说，你知道我不是她吗？”

墨荼好整以暇的坐下来，一挥手，古琴当即便飞过去了他的面前。

他轻抹琴弦，笑道：“留娘娘在身边，当个睹物思人的念想也不错，更何况......”

“娘娘的情魄，曾经也是紫鸢的一部分，不是吗？”

慕鸢抬手一挥，墨荼面前放着的古琴便瞬间化为齑粉。

她抬眸看着墨荼，清冷的凤眸上蕴满怒意。

“你这是要逼本宫上绝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