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调查

苏梨琬从茶室离开，刚巧遇到吕莹路过。

她依旧是一袭劲装，骑在马上。身后跟着几名同僚，一行人停在茶室门前。

吕莹翻身下马，长腿一蹬，便安稳着地。

她看见苏梨琬，竟然还有印象：“姑娘？是你？”

苏梨琬自我介绍：“小女苏梨琬。”

吕莹点头：“我叫吕莹，任职大理寺司直。”

她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身后的属下进了茶室。

明芙从寒蓁那里听过苏梨琬和陈蕴偶遇这位吕大人的事情，她想到这儿不由得疑惑道：“小姐，你何时学会的打弹弓？”

苏梨琬愣住，支支吾吾道：“你或许不记得了吧，我自外祖家回来，就学会了。”

她去外祖家的时候，明芙的确没有跟着。明芙对她这句话只得勉强相信了。

二人与吕莹擦肩而过，因此对于之后发生在茶室的事情一无所知。

吕莹这次是为了调查晋王府御赐珍珠失窃一案，顺着蛛丝马迹一路来到这间茶室。

她这次来的光明正大，摆足了气势。

茶室老板战战兢兢迎上前：“大人，不知您有何贵干？”

吕莹没回答，走进大厅找了个空座坐下。

她四周环视，一声令下：“搜！”

几名属下应声，四散开来。

店家是个年纪四十上下的男人，生的一双精明面孔，身材中等，很普通的商人形象。

他见到吕莹掏出来令牌，只得谄笑着站在一旁给她到了一杯茶：“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我们这种小地方，哪里能劳您大驾？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必定给您做到。”

吕莹直接说道：“有人查出，你这里窝藏着盗贼，我也是奉命行事。”

掌柜的这下真的吓了一跳，他急忙出声问道：“大人，可不敢胡说啊，我这里几个伙计都是清清白白的，哪有什么嫌犯？”

一旁的伙计也附和道：“我们安分地做生意，迎来送往的都是常客，怎么会有贼呢？”

说话间，从楼上的包厢传出了几声响动。

吕莹瞬间抬首，一个飞步就跳到二楼，正好遇到从雅间走出的章牧晏和手下之一的于先。

于先面色冷峻，如往常并无不同。

章牧晏却是把不愉都写在了脸上，他看见吕莹，似乎了然：“吕大人。”

他虽然是将军次子，但并未在朝中供职。吕莹因此仅仅称呼他：“章二公子。”

章牧晏问道：“你这般大肆搜查，不怕打草惊蛇吗？”

吕莹微微一笑：“不过是顺藤摸瓜，我也是听从上级差遣罢了。”

章牧晏无言以对，甩了甩袖子，大步离开。

吕莹对于先问道：“可曾查出什么？”

于先回答：“不曾。”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分别搜查的属下都结束了搜罗，聚集在吕莹身边。

吕莹似乎早就料到此行根本查不出任何实质的东西，带着一帮人可以算是气势汹汹地赶来，又大摇大摆地离开。

于先骑马跟在吕莹身边，开口问道：“江大人突然派我们赶去那边抓贼，反倒叫我们错过了追缉凶手的良机，现在应该如何？”

吕莹唇角勾起冷笑，她握紧手中的缰绳，调转了方向：“是不是错过，他说了不算。走，我们去看看！”

离开永和坊，一行人骑着快马一路向东，很快就出了景龙门。

离开内城，吕莹带着属下赶到位于外城的西浮桥附近一间酒馆兼读馆。

外城的区域也有贫富之分，此处的酒馆虽然连一个名字都没有，但是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聚集于此，因此大理寺衣服的官差前来，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吕莹的脸色一如往常，喜怒不形于色，其他人也是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里的店家并不像之前那个茶楼的老板，对于他们的来到毕恭毕敬。恰恰相反，吕莹拽来一个伙计问了两遍，才得知店家今日不在店内，有事回家一趟。

待问他家在何处，一圈人倒是一个都不知道。

吕莹心底懊恼，吩咐手下把店封锁，要细细查验。

纵使跑了人，这家店里或许还有一点线索。

她来到所谓的掌柜房间，环顾四周。发现与普通客栈的厢房并无区别，除了窗台上挂了一个鸟笼，里面养了个不知什么品种的鸟儿。

她仔仔细细地翻过，并未找出任何有意义的东西。

她正思考接下来如何做时，就听到一阵琴声，接着是琵琶演奏。

她顺着声音走到后窗，发现下方是一条河，河对面就是一间歌坊。

吕莹视力极好，稍微眺望就看到对面歌坊敞开的门窗里，一名身着胡服的女子随着奏乐翩翩起舞，引起对面一群人的一阵叫好。

她本不在意，但就在移开目光的一瞬间，吕莹停了一下。

不对……

她从怀里掏出一支小巧的望远镜，顺着之前的视野看去。

那群叫好的客人中，坐着一个面相凶恶，嘴角有一颗黑痣的男人，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跳舞的女子，露出猥琐的笑容。

那分明是……

吕莹叫了一声：“于先！”

不想于先没来，反而从身后传来一声划破空气的挥拳声。吕莹下意识地避让开，发现竟然是她之前抓来盘问的伙计。

伙计见袭击她不成，就要逃跑，被从门外赶来的于先一腿绊倒。

他在倒地的一瞬，从腰间掏出了个发信器，吕莹眼疾手快，一把抓过，但没想到只是虚晃一枪。

那伙计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枚飞镖，一下子就把鸟笼打落。

于先上前制服他，但是鸟笼跌落在地，鸟儿受惊，从笼子里飞出，拍着翅膀顺着后窗飞走了。

吕莹暗叫一声不好，急忙跑到后窗看去，果不其然之前那个男人已经在推搡着其他人要逃跑。

吕莹撂下一句：“你看着他们，我去追！”

她施展轻功，三步并作两步，从二楼的后窗跳了下来。一脚踩在岸边的岩石上，顺着力道踏着河中心的船篷飞速赶到对岸。

可惜她晚了一步，那男人已经从熙熙攘攘的歌坊跑了出去。

吕莹追到大街上，早就不见了人影。

她这下是真的恼怒了，双手握成拳头，长长地吸气呼气。

不过很快她便冷静下来，思索道：“不对，我已经非常迅速地赶来，他纵使再快，我也应该看到背影。”

脑海里灵光一闪，吕莹转身迈进歌坊。

她扫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相似之人。

就在她怀疑之时，余光瞥到了一处偷偷摸摸向着前门移动的身影。

吕莹转身，那人本就时时刻刻盯着她的举动，见状急忙飞速逃跑。

恰好有一人骑马停在歌坊门前，男人上前抢过他手里的鞭子，把那人一把拉下来，自己骑上马狠狠地抽了一鞭子。

马儿吃痛，照着前面没命地奔跑。

吕莹一时间找不到马匹，刚想抬脚徒步去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匹马刚巧路过。

吕莹顾不得什么，她连马上的人是谁都来不及看上一眼，就立刻翻身上马：“快，跟着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