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在长安（2）

洛阳兵马十万在长安城外结阵，但却没有攻城的迹象，这让郭子仪等人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洛阳军阵中突然传出咚咚的军鼓声，两翼战阵瞬间潮水般向后收缩，一列数千人身着黑衣皮甲的军卒推着一辆辆蒙着毡布的大车来，缓缓向阵前而来。

大车的分量肯定很足，每一辆车在行进间都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而压出一道深深的车辙。

郭子仪在城门楼上趴着城墙向下眺望，见状不由脸色紧，他马上意识到，这应该就是传说中孔晟所出威力无穷的神器火炮了。

不仅仅是郭子仪，就是李光弼和李豫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两人的脸色同样非常凝重，紧盯着城外行进间的炮车车队，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看这数量，这至少有一百门神威无敌大将军炮，

李豫最担心的的事情终于还是生了。孔晟要用火炮进攻长安，帝都长安今天恐怕就要地动山摇天崩地裂了。很多长安军卒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有些都生出了逃离长安的心思。

孔晟跨在追风之上，身侧是面色复杂的苏婳。火炮的威力苏婳见识过一次，就是炮轰洛阳的时候，可洛阳与长安毕竟不同，这可是帝都长安，官民商贾数百万，各国胡人长居在此，若是孔晟一轮炮轰下去，大半个长安城可就毁了。

“孔郎，你当真要使用火炮？”苏婳轻轻道。

孔晟点了点头：“当然。我懒得再浪费时间了，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这场风波，这实在是让我厌倦。”

孔晟的话有些古怪，苏婳其实没有太听明白。她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厌倦的，将李唐取而代之，孔家坐了天下，孔晟就是皇帝，改朝换代历来如此，莫不如是。

这可是大事，就是耗费上数年时间也都是有可能的，怎么可能像吃胡饼一样轻描淡写呢？

郭子仪等人猜的没有错，孔晟出动了洛阳和江南这段时间赶制储存的所有火炮，一共一百五十门，这已经是穷尽一切资源铸造出的最高数量了。孔晟将所有底牌拿出，目的就是达到最大的威慑力，不再浪费时间，他没有耐心继续跟李唐皇室对峙消耗下去了。

但杨统等人却现，这支归孔晟亲自指挥的炮兵队虽然在阵前一字排开，开始架设固定炮车，但炮口却瞄准的是长安城外的终南山北麓。一百五门神威无敌大将军炮，炮口瞄准终南山，孔晟到底要做什么？

城门楼上的长安军卒突然惊呼起来，所有人都仰面望着半空中，只见孔晟脚踏虚空缓缓漂浮过来，在长安城洛阳军阵之前浮在半空，几乎与城门楼的方向平齐。

孔晟静静望着城门楼上的李豫等人，神色平静，眸光中升腾着一丝杀气。对于李豫，他已经怀了必杀之心，李唐皇室他可以置之不理，但李豫这个人，必须要死。否则，他今后将永无宁日。

孔晟的杀机没有任何遮掩投射传递过来。李豫心头咯噔一声，有些惊惧交加，下意识地在护卫的保卫中往后退了两步。

孔晟天神般的姿态出现，颠覆了所有长安军卒的印象。李豫之前安抚的诸多努力，瞬间化为泡影。就算孔晟是妖人吧，但妖人的力量也不是肉-体凡胎所能抗衡的。

竟然渐渐开始有长安军卒哆哆嗦嗦地拜倒在城门楼上，连连叩不语。

郭子仪面色复杂，他嘴角都在抽搐着。浮在半空，如仙如魔，这孔晟当真不是凡人啊！

孔晟清朗平静的声音传了过来：“郭令公，别来无恙乎？”

“感谢惦念，某家很好。”郭子仪朗声回道：“你啸聚兵马进攻长安，大逆不道，你听某家一句劝，退兵，悬崖勒马犹未晚也。”

孔晟忍不住大笑起来：“郭子仪，你身边的皇太子李豫一门心思要将孔某坑杀，为了自保，孔某不得不铤而走险了。既然你来劝某，某家也劝劝你，不要跟孔某为敌，否则你会后悔的。烦劳你转告皇帝，罢黜太子，将李豫及其党羽一并问罪诛杀，孔某就不为己甚，对其他人其他事一概既往不咎。否则，你们和长安城就给这李豫陪葬吧。”

孔晟的声音虽然很平静，声调也不高，但却清晰地传进了城楼上每一个长安军将士以及长安城权贵的耳中。众人心头凛然，却似乎有隐隐的如释重负，看起来，孔晟要对付的还是皇太子李豫了。

郭子仪心沉了下去。他能听得出孔晟对李豫的杀机来。

李豫嘴角哆嗦了一下，突然站出身形来扬手指着浮在半空的孔晟厉声道：“妖人孔晟，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你本江南布衣，被朝廷荐拔提携，官封王爵，执掌兵马，可你非但不思报效，反而心生叛逆之心，当真是其心可诛！”

孔晟大笑，目光锋锐无比：“李豫，我也懒得跟你废话，我做了什么，天下人很清楚，而你做了什么，大家也心知肚明。总而言之一句话，今日，你要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否则，孔某必然要让长安城给你陪葬!”

“孔某要灭杀尔等，如同探囊取物，不费吹灰之力！”孔晟的声音骤然拔高，爆喝道：“你且看！”

孔晟缓缓伸出手臂，他的眉心处强光一闪，一道幽蓝幽蓝的光束就出现在孔晟手中。他举起手来，手里的光束瞬间无限膨胀生长，刺向茫茫云端天际。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孔晟手里的光束变成了一把硕大无匹的光剑，孔晟的手压下去，光剑电闪雷鸣劈向了长安城与洛阳军阵之间的空场上。

没有半点声响，没有扬起一丝烟尘，有的只是无与伦比的静寂和众人紧张的喘息声，原地就出现了一道长约里许宽约丈许深不见底的狭长沟壑，大地无声无息地裂开翻卷开来，这简直就是神迹啊！

异样的沉默中，洛阳军卒出震耳欲聋的充满敬畏的欢呼声，而城楼上的长安军则毛骨悚然地接连噗通噗通拜倒在地，口呼饶命不止。

郭子仪的脸色也变得无比煞白。以孔晟如此神力，反掌间毁灭长安城并不是吹牛逼的。李光弼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些人以及长安城数百万人的性命就掌握在孔晟的手掌之中，心内的惊惧陡然间上升到一个极致。

李豫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孔晟要向自己报复，根本不需要什么十万大军，单单是孔晟一人，翻江倒海的神力，就足以毁灭长安，让李唐皇室倒台。

李豫双腿颤抖，站都站不稳了。他的身形摇晃起来，幸亏一旁的世子李适扶了他一把，否则就会眼前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念及长安城中百姓，孔某就将这长安城毁于一旦。”孔晟的声音从更高处传来，长安城上众人再次抬头望去，只见孔晟飘飘荡荡竟然越过城楼，向城中飘然而去。

李豫大吃一惊，颤声道：“放箭！将这妖人给本宫射下来！”

但郭子仪等人面面相觑，手下军卒更是神色麻木惊惧，没有一个人敢搭箭引弓。还射什么射啊，孔晟本就是天神降世，人力怎么能伤害了他，万一触怒于他，反掌间将长安城化为废墟，众人又该情何以堪？

孔晟的身形在皇城之外的空中漂浮着，不再移动。他清朗平静的声音透过凝的世界力量所组合凝练出的飞行器的扩音设备扩展出来，如同惊雷一般席卷全城：“炮轰终南，射！”

所有城中百姓商贾大惊失色，或原地举头凝望孔晟，或四处奔走不知所踪，而就在很多人的视野所及中，一道道绚烂的火光从长安城的一侧上空掠过，呼啸的声浪铺天盖地，而不多时，旋即是地动山摇，让人以为末日到了。

李豫、郭子仪李光弼这些人在城楼上差点吓尿了。一百五十门神威无敌大将军炮在他们眼皮底下轰鸣而去，几乎将终南山的北麓给夷为平地。地动山摇中，长安城的城楼都在隐隐的震动，堪比天罚的手段看的所有人大脑中一片空白。

孔晟在射前提前命人将终南山的北麓清场。长安城是千年古都，孔晟不可能炮轰长安，毁灭华夏文明的根基之地，但炮轰终南却还是可以做到的，同样可以起到无与伦比的震慑作用，而且显然效果比预期的要好得多。

一百五十门大炮炮轰终南的场景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李豫这些人哪里经历过如此阵仗，所以说吓尿了都是轻的。终南山北麓烟尘漫卷，大地还在震颤不安，如果不是有两个宿卫搀扶，李豫站都站不住了。

雷鸣般的声音——孔晟的声音在城中再次席卷过来：“这一次，孔某炮轰终南，算是一个警告。孔某只等一天时间，一日之内，将李豫等奸徒诛杀便罢，否则，孔某将炮轰长安，不费一兵一卒，让长安所有人为李豫陪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