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兰克斯内心的愤怒、不甘、悲伤全部化为这一拳，直奔17号而去，然而——

17号都没弯下腰，站着不动，就用一只手掌稳稳地接住了特兰克斯全力一拳，拳压以两拳相交处为中心，呈圆环状向四周扩散，碎石、瓦砾、钢筋、尸体，拳压把所有一切都远远推走，十几层的高楼大厦，纷纷倒飞到了半空中，坠落在远处。而特兰克斯和17号此刻所在的地方已是干干净净，不留片瓦，如同是特意打扫后为二人腾出的比武场地一般，完全看不出过这一招前，两人还身处在一片城市废墟之中。

“人造人……我绝饶不了你！”特兰克斯好像杀红了眼一般，不管不顾的一拳接着一拳对准17号猛轰。

17号（孙悟饭）这边也开始觉得特兰克斯的拳头越来越沉重了：难道特兰克斯开始觉醒了吗？这就是超级赛亚人之壁了吗？

悟饭叹了口气，喃喃道：“还不够，特兰克斯，你的愤怒还远远不够！你还有更多的力量还没有被自己唤醒！”

因为梦幻香水的作用，悟饭这番话，到了特兰克斯耳中却是人造人17号的挑衅：“喂，怎么了啊，特兰克斯，你们赛亚人不是因为愤怒会变得力量超群吗？这就是你的愤怒吗？别笑死了好吗？”

特兰克斯没有理会，还是一拳接着一拳，只顾着雨点般地对17号砸去。

特兰克斯还能更愤怒吗？他的心底深处，到底有些什么东西深藏在那里？

在招架特兰克斯的猛攻的时候，悟饭开始明白了。

特兰克斯心底深处的，是悲哀和痛苦。

失去安宁自由的生活，年幼失去父亲，年少失去师傅……如果一般人从小到大是一个获得的过程，那特兰克斯却是一个在经历不断失去的人生。

悟饭开始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把特兰克斯的悲伤、痛苦最大限度地引发出来，他才能在刺激之下，超过愤怒的极限。

这个过程对于特兰克斯而言，是一种最残酷的心理折磨。

但是，你必须变强！复活回生以后，去守护那个已经残破不堪的世界！

原谅我，特兰克斯！

……

特兰克斯终于也到了极限，他的力气已经耗尽，几乎连站也站不稳了。

17号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这么几下就把火发完了？我还以为你是个重情义的汉子呢，瞧瞧，当做大哥和师傅看待的孙悟饭，被我们杀掉，也就只有这种程度的愤怒，你还真是个好脾气呢。”

17号走近特兰克斯，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将特兰克斯整个人甩到空中：“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刚才在另一条街屠杀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已经不能算年轻的女人，她穿的工作服上……”

被甩上天空的特兰克斯知道17号接下来就会给他最后一击了，他反而感到一阵轻松，甚至闭上了眼睛开始享受那腾云驾雾般的感觉，可是17号说的话，却仍旧一个字一个字地进入他的耳中。

“……她穿的工作服上可是有和你手臂上一样的标记——变幻胶囊公司，对吧……哈哈哈哈——”

特兰克斯心中最柔软的一部分东西，似乎被触动了，身处几百米高空的他，绝望地大喊道：“我……我妈妈她怎么样了？”

“果然如此，她是你妈啊，哈哈哈哈，”17号大笑道，“你放心，你妈妈她……”

特兰克斯眯缝着眼看着地面上的17号，17号的一只手已经蓄力完毕，估计就等着特兰克斯坠落的时候给他狠狠来一下，而他另一只手叠出食指和中指，轻轻晃了晃，坏笑道：“……你妈妈她一点儿渣都没有剩下……”

特兰克斯的瞳孔一下子放大，脊背发冷，心口发疼——

（什……

妈妈她……

死了……

有一种说法，人死之前，往事会如同走马灯一般，飞速播放，回顾自己的一生。此时的特兰克斯生死系于一线，脑中也是像播放电影一般，母亲布玛和他从小到大相依为命，互相扶持的片断，在他眼前一幕幕重现。

和悟饭哥练功累了，母亲会做一桌子好菜招待悟饭哥，那时候的母亲是多么平易近人；

被人造人打伤后住院，是母亲忙前忙后照顾自己，那时候的母亲是多么温柔亲切；

鲁莽地要去挑战人造人时，母亲很少见的，对自己言辞激烈地表示反对，那时候的母亲是多么浩气凛然；

为了制造时间机器，一边要节衣缩食过着简朴无华生活，一边却又要每天从事高强度体力劳动，那时候的母亲是多么的坚强睿智……

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悟饭哥，母亲，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特兰克斯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散开在空中，被空气一卷，迷雾展开，像一朵血之花，漂浮在空中。

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中掉落出来，特兰克斯的心也像此刻他的身体一样，在飞速下坠。

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不……可……饶……恕……”

特兰克斯现在距离17号所在不到二十米，17号（悟饭）将手中的能量球对着对准了特兰克斯……

就在这个时候——

“不可饶恕啊！人造人！”特兰克斯一下子被光芒包住，夺目而不可直视，气息在一刹那间到达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高度！

特兰克斯并没有继续下落，而是慢慢降落到地面，这时，才能看清他的样子，原本超级赛亚人形态下的金黄色头发更进一步向上竖起，身遭被燃烧着不停的金黄色气焰包围，紫电缠绕于气焰之中，脚下石块全部碎裂，大石块碎成小石块，小石块被震为粉尘，灰飞烟灭。

悟饭的心里也是悲喜交加，看来特兰克斯终于在最后关头跨越了超级赛亚人之壁了，可是，那冲破瓶颈所付出的代价也太惨痛了……

悟饭看着特兰克斯的双眼，不由一阵心疼——

血与泪，同时从特兰克斯的眼中流出，那是悲愤到了极点的特兰克斯，那是将莫大悲伤都化为愤怒的特兰克斯！

“悟饭大人，这样是不是可以了啊？”耳中的内嵌式通信器内传来艾斯不安的声音，“我要喷洒醒药了……”

“不……现在还不可以……”悟饭打断了艾斯的话，说道，“我还想要测试一下。特兰克斯的力量……”

“不……那太危险了！现在的特兰克斯大人是把悟饭大人当做生死仇雠来看待的啊！”

悟饭点了点头，他也已经很久没做生死之斗了，那种感觉已经离开自己十多年了啊……

只听悟饭大吼一声，竟然是稳定成熟的超级赛亚人全功率状态，对着特兰克斯摆出了应战的架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