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都第一男校的大会议室。

除了孙悟空，孙悟饭，巴布特三位访客之外，就只有坐在会议室正中的那位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董事了。

他优雅地轻轻扣了扣雪茄灰，耸耸肩，道：“你们要的，就这么多吗？”

董事先生那无动于衷的样子，让悟饭也急了眼，急忙站了起来道：“可……可是……您也看到了，也是有好多喜欢武术的学生的……”

“我呢，再一遍好了，孙悟饭先生……我们这个世界呢，是建立在完备的科学技术体系下才能存在的，供使用的电力，饮用水，家用电器，医疗康复……这些，都是科学技术的发展，赐予我们的，而我们的责任，是培养出拥有足够知识与技术，可以『操』控这些，维持人类社会正常运作的社会人……诸位，我的话，你们可能接受不了，人类社会的基石，是科技文明，而不是所谓的武道修协…”董事先生的目光越发锐利，似乎要刺穿人心一般地紧紧盯着孙悟空与孙悟饭——在谈判桌上的“战斗经验”，他可要丰富多了，他的视线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过，『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道，“我也不是没有尝试着站在你们武道家的立场考虑过问题……毕竟埋头苦练了一辈子，就指望着这个出头了嘛……”

董事先生到后来，真是无礼至极，悟空听不明白不提，悟饭也咬牙忍住，只有巴布特的火，一下上来了，啪地一拍桌子，怒道：“董事先生！请您注意下自己话的态度！我认为您刚才的话，是对我们武道家的侮辱！”

“啊？是嘛？那我赶紧打住吧……哈哈……三位莫怪……”董事先生嘴上得客气，言谈举止之间所流『露』出的不屑，却是一点不减，不以为然地看看众人，笑道，“那我这样吧，三位，都是在武道上，确立自己地位的才吧，可是，立于金字塔尖的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脚下踩着的那些资质平庸的失败者们，过的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

“啊？他什么塔？有佳林塔那么高吗？”

一脸懵『逼』的孙悟空，凑到悟饭耳边声问道，可这事儿三言两语还真不清，悟饭只好微微摇头，低声道：“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您别在意……”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巴布特，此刻却像被重锤击中胸口一般，闷声不敢言语。

是啊，正如董事先生所，武功这个东西，如果没有登到世上巅峰，又有什么意义？哪怕是当年拿冠军拿到手软的自己，在巅峰坠落之后，过的又是一种什么日子？跟着自己学武的这些孩子，很多赋体质，连自己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他们学武的意义，又在哪里呢？这是一个劣汰优胜，强者为尊的世界，不成为人上之人，就只能沦为他饶背景和陪衬！

也许是看出了巴布特脸上的阴晴不定，董事先生耸耸肩，接着笑道：“看来你们应该是明白我的意思了……一个学生，倘若学习拿不到第一，或者，只有中游中下游的水平，他以后还是可以依靠自己所学，混口饭吃的；可倘若他是全心全意走上武术之道的，又只能练个半吊子的话，他还能干什么？你们好歹也应该为学生们的前途考虑一下吧？嗯？”

“可……可是……”

董事先生并没有理睬犹犹豫豫的巴布特，径直问孙悟空道：“请问，这位孙悟空先生，您现在的职业是……”

“咱啊？嘿嘿，咱还没有工作呢……”

“哦，是嘛……那么您呢？孙悟饭先生？”

“我……我现在还算是见习学者吧……”

“哪所学校的？”董事先生扫了一眼孙悟饭那身寒酸的行头（已经是孙悟饭能拿的出手的最好的衣服了），冷声道，“民间自由学者吗？”

“是……是的……”

“哼！”打听完众茸细后的，董事先生看向众饶目光又淡了几分，就好像眼前这两个社会底层的闲人，若不是由巴布特教练亲自引见过来，真的早就轰他们出门一般，他侧头看向窗外，各个指节轮流敲击着桌面，道，“你们看，现在安宁平和的世界，不都是布玛博士用她的科学，重新塑就的么？别的不了，就前几的巴比迪什么的灭世危机，不都靠着变幻胶囊集团和外星朋友的科技，顺利度过了吗？你们两个，要是靠你们两个的武术什么的，能挽救这个世界吗？”

最后的这个问题，叫悟空父子怎么回答呢，此时此刻，哪怕他们真的开口出事实，换来的，也就只有讥讽吧……

“所以，二位……我也是很忙的……”董事先生遥遥一点，会议室的大门已接受到指令，登时打了开来——这分明是对三人下了逐客令。

“果然咱没有做客的才能呢……那就再见了，董事大叔！”孙悟空眉头都没皱一下，长身立起，向着门外就走——事实上，他是最想离开簇的人，毕竟，刚才众人你来我往的话，他有一大半没听懂。

可悟饭就不一样了，他打心眼里就不认同董事先生的观点，他相信，如果能听得懂的话，如果辩才再强一点的话，无论是孙悟空，还是巴布特，都会站出来直斥董事先生，扞卫武道尊严……

因此，在两位前辈一个理解力低下，一个口舌笨拙的当下，能为武道上两句的，只有孙悟饭本人了。

“董事先生，我想您可能误会了一些事情……”他走到会议室门口站定，平静地道：“武道不是用来糊口的工具，它是一种精神，是这个劫后世界需要的，坚强意志的体现……学生们或许会带着技术和知识走上社会，开始新的生活，然而，他们也会遇到挫折，也会遇到困难，会悲伤，会难过，会经历各种各样无法用知识和技术解决的烦恼。在那个时候，他们会发现，最大的敌人，就是他们自己……我并不认为资质平庸的人不适合武道，如果仅仅着眼于武力的提升，那未免因失大，避重就轻了吧……”

“你……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

“武道的修行，是孤独的，艰苦的，是对意志的磨练，心境的淬炼，在那之后，才是体质的锻炼，董事先生，请再回忆下，是什么，让我们从地狱般的过去活了下来？是娇生惯养，还是养尊处优？”孙悟饭忽然攥紧了拳头，正『色』道，“所以，请让更多的人，都来重视武道吧！我们只能做到力所能及的一点点事情！可您就不一样了……”

“就……就算你这么……”董事先生脸『色』微变（他似乎对于来自孙悟饭这个武夫的抵抗有些准备不足），结结巴巴地道，“要想取得别饶认同……也只能靠他人自己的选择……而不是来自上头的弹压吧……”

“这个事情您不用担心，”巴布特微一欠身，道，“在来之前，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向大众展示武道的舞台……”

“你……你什么，难道你……”

“一场公开赛而已……另外，有件事我想告诉您，关于这场公开赛，最起劲的人，恰恰是您那有着惊人表现欲的儿子，特尔弗……”

“不……这不可能……我也绝不会同意……”

“您同不同意不是我考虑的范围，就看您怎么去服特尔弗了，再，他本人也同意了，他将接受同社成员威化的挑战，在两后的学院交流日上！”巴布特压低了嗓音道，“有一点您可以放心，特尔弗是绝不会在学院交流日放水的，他会尽一切努力去打赢这场比赛的……因为您也清楚那是个什么日子……”

听到这里，董事先生似乎冷静下来了，问道：“威化？他是什么人？他平时和特尔弗的战绩怎样？”

“三十战全败，您应该很清楚，特尔弗是我这里最优秀的学员……”

“是嘛……那你们有什么打算？”这句话，却是对门口的悟饭的。

孙悟饭不卑不亢地朗声答道：“很简单，我们会在接下来的两内，指导那位威化同学，确保他在比赛日，战胜特尔弗同学……”

“那你们的要求就是……”

“如果威化赢了特尔弗，就请暂停拆迁武道馆的计划！”孙悟饭咽了口口水，又补充了一句道，“我会想办法筹钱承接那个武道馆的！”

两……

区区两能干嘛呢？

这是个赢面很大的赌局啊！

学院交流日，等于是西都几所学校的联谊活动，那一整个教育界的名流济济一堂，还真的是一个适合父子俩『露』脸的好日子！

“很好，就让你们这群莽夫死了心！”

“谢谢！”悟饭向为筹办这次公开赛的巴布特微微欠身表示感谢之后，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看着悟饭离开时那胸有成竹的模样，董事先生禁不住又问道，“你们知道特尔弗的实力远远超过威化同学的事情吗？”

“这个我们知道，巴布特教练都和我们过，待会儿，他还会把威化同学的联系方式传送给我……”

“那你怎么会这样轻巧地把最后的希望都压在这场比赛上的？这不是非常无谋的事情吗？”

孙悟饭摇了摇头，以不容置疑的口气，斩钉截铁地答道：“让实力弱的一方，战胜胜过他的对手……那才是武道存在的意义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