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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当海盗很紧张

作者:浊酒当歌 | 分类: | 字数:175万

第394章 派兵

书名:第一次当海盗很紧张 作者:浊酒当歌 字数:4106 更新时间:2024-11-07 02:43:21

沙舒友第二次见到沈州平的时候,距离沈州平离去,不过短短半个月。

“文泰兄啊,我们又见面了。”沈州平满面春风,一下船,就喊出了沙舒友的表字,他提提宽大的官服衣袖,一把就拉住沙舒友的手:“这回你可跑不掉了,一定要带我在夷州好好转转。”

沙舒友皮笑肉不笑的抖了一下面皮:“一定、一定,上次本就有这打算的,只是大人走得太急,以至于没有时间安排罢了。”

“哎,你我同僚,在一个屋檐底下办过事的,叫我的表字诚秉就行,大什么人嘛。”沈州平热情熟络的佯作嗔怪道:“上次是公事在身,不得不走,这回我时间充足,你就要受累啦。”

“呵呵。”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沙舒友半边身子都发了鸡皮疙瘩,他的手被沈州平捏得很紧,抽都抽不出来,于是只只好干笑。

“你瞧,这回我带来抚民慰军的物什,满满的装了一船,瞧瞧,都是好东西,巡抚大人精心准备的,足见你在巡抚大人心中的重要程度。”好在沈州平把他的手摇了几下后,放了开来,转身笑呵呵的指着身后船上挑着担子下来的随从说道:“文泰兄,你可要发达了,巡抚大人很看重你。”

“哦,诚秉兄何以见得?莫非上次你回去之后,向巡抚大人说了什么?”沙舒友察言观色,顺水推舟的问了一句。

沈州平大笑,然后神神秘秘的凑过去低声道:“实不相瞒,文泰兄,我上次来鸡笼,是巡抚大人的授意,可以来查看这边虚实的,回去后向大人据实回报,当然,也美言了几句,谁让我们当过同僚呢?一个屋檐底下出来的,能不向着你吗?巡抚大人听后很高兴,让我再来,仔细考察鸡笼民情军情,所以我又来了。”

他这番话无边无际,但沙舒友听得心中雪亮,沈州平上次被吓得又惊又怒,没呆一天就跑了,回去一定胡言乱语啥也说不出来被训斥一顿,这次被赶回来的。

这事沈州平当然不会承认,沙舒友也不会去揭底,两人心照不宣,一个装作别人看不穿,一个装作看不穿,大家高兴。

“原来如此,沙某替鸡笼百姓军人,多谢文泰兄了。”沙舒友作惊喜状,拱手下拜,沈州平自然双手搀扶,两人相视而笑,皆大欢喜。

“那么诚秉兄,既然这次时间充裕,你我就不必着急了,先去官邸,我们吃一回接风宴,再说其他。”和上次一样,沙舒友唤来软轿,请沈州平坐上去。

沈州平乐呵呵的应允,上了一半剩下一只脚还在地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扭头问道:“文泰兄,澎湖游击将军聂尘怎么不见人?”

“哦,将军不在鸡笼,在的话,一定会来迎接诚秉兄的。”沙舒友微笑着答道,滴水不漏。

“那他在哪里?”沈州平皱起眉头。

“在海外剿匪,诚秉兄不知,夷州这地方,人不多地方却大,特别是海外离岛,多得惊人,那些贼子海盗,往往盘踞其上,操舟纵掠过往船只,百姓渔民苦不堪言,所以聂将军一年三百多天,有一大半都在海上,就是为了剿灭这些祸害老百姓的贼人,诚秉兄想见他?”沙舒友眨眨眼睛。

“唔……”沈州平把腿缩上轿子,坐在上头沉吟片刻:“若是有机会,见一见当然是极好的,毕竟一地镇帅,我们做文官的,有制约之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沙舒友为难了:“这就不知道了,快则十天半个月,慢则半年,我说不准。”

“十天半个月还算快的?”沈州平一怔,脸一下就垮了下来:“那巡抚大人要他发兵平定福建沿海几处海枭的命令,如何给他?”

“巡抚大人要澎湖将军发兵剿海盗?”沙舒友一下就捕捉到了重点。

“唔,福建总兵俞咨皋常年抱病卧床,无法出征,麾下官兵群龙无首,所以巡抚大人想让澎湖游击……”沈州平说了几句,大概觉得说多了无用,又改口道:“既然如此,文泰兄,我且停留几天,等一等他吧。”

“哦。”沙舒友跳上马背,将马头一拨,靠近轿子的侧窗,俯身对里面的沈州平笑道:“那诚秉兄,鸡笼军营上次没有看完你就走了,这次还安排去那边吗?”

沈州平浑身跳了一下,把脑袋摇得如拨浪鼓一般:“不去、不去,既然澎湖将军不在,看也无用,这次我们主要是看看民情即可,你安排一些商铺、市场,我要和夷州的老百姓多说说话。”

沙舒友笑着挺起身子,连连点头。

…….

千里之外,江户城灵药馆。

何斌站在门口,东张西望,身边的烟客进进出出,进去时心急火燎,出来时精神炯烁,生意好得不得了。

本田宗一郎站在他旁边,对出入的客人敷衍了事,心不在焉,两人面色焦灼,似乎在等什么人。

“来了!”本田宗一郎的眼神很好,率先看到等候的人物:“是德川家的马车,我看到上面的家徽了!”

果然,一辆黑漆马车从街头驰到灵药馆门口停下,帘子掀开,田川昱皇跳了下来。

第394章 派兵

“田川大人!”

“进去说话。”田川昱皇警惕的四下里扫了一眼:“街上不是说话的地。”

三人在田川昱皇几个护卫武士的簇拥下,穿过前后两进,直入后院,里面早已备好一间僻静小院,专等三人。

落座之后,田川昱皇等房门关好,第一句话就问何斌:“聂尘在哪里?”

何斌不敢隐瞒,照实回答道:“龙头在南洋马尼拉,正在集合商行的所有力量,跟荷兰红毛鬼开战。”

“跟荷兰人开战?”田川昱皇并不知晓聂尘的想法,不禁愕然:“他跑那么远想干什么?”

“龙头想扩大商行的商道。”何斌把事情大概简要说了一遍,末了解释道:“龙头说,如果像李旦一样,小富即安,守着倭国和大明这条线不思进取,将来一定会被红毛鬼扼住喉咙,到那个时候,外面全是红毛鬼的世界,商品价格会被别人说了算不说,还有被别人做大后一口吞掉的风险,所以他决定带领商行的各个分号,一起去扩大规模,扩展商道,和红毛鬼一较长短。”

田川昱皇听得又惊又喜,欣慰的笑了笑:“这个小子,不愧是我的贤婿,果然有长远眼光,呵呵,好好好!”

他那贤婿两个字,说得很快,何斌听到了,但不敢确定,正想问问求证,却被急躁的本田宗一郎抢了话头。

“田川先生,德川将军的死讯已经传出去一个月了,幕府现在情况怎么样?外面有很多传言,我们都很着急。”

田川昱皇笑容一敛,正色道:“这就是我过来的目的,这段时间以来,德川将军的死讯引发的动荡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计,本来幕府赶在消息散出去之前已经调配军队,控制全国的主要要点和城池,对一些信不过的大名做了预防措施,思虑不可谓不周全,但没有想到,在几个不该出问题的地方,却出了大问题!”

“田川先生是不是说岛原那边?”本田宗一郎吞了一口唾沫:“难道传说是真的?”

田川昱皇看了他一眼:“就是岛原,岛原藩的大名松仓重政横行不法,已经逼出问题来了。”

“这么说,那些基督教徒,真的作乱了!”本田宗一郎抿着嘴唇,双手按着膝盖:“我听说岛原是基督徒的大本营,几乎全民信教,教徒上十万人,他们要是作乱,乱子一定不小!”

何斌沉声道:“最关键的是,岛原藩位于长崎,距离我们福寿膏的原料产地平户藩不到两百里,而平户港对于我们太重要的,整个幕府的海关赋税都在平户港,一旦有失,不但我们中华远洋商行会受到打击,幕府的财政也会出问题,所以岛原之乱若是真的,就不可不防!”

“幕府也是这样考虑的,鹰司大人、板仓大人等重臣正在天守阁和忠长大人彻夜商讨,也派人去平户通知松浦诚之助,让他加强武备,随时准备应对乱贼。”田川昱皇把手捏成拳头,在虚空中挥了一下:“同时,幕府正在调集附近的大名军队,进剿乱民,务必要在他们把乱子扩大到周边区域之前,将其铲除掉。”

“九州的大名,由于重商的缘故,武备都不强,要是教徒作乱是临时起意倒还好,就怕是蓄意已久的叛乱,那平定起来就难了。”何斌突然说道。

“这话什么意思?”田川昱皇拧眉问道。

“田川大人,我一向在平户、京都和江户一线负责灵药馆的销售,对从九州到关西的所有大城市都很了解,岛原这地方靠近长崎,海港众多,很早以前就是倭寇的发源地,近年来走私行为也屡见不鲜,很多海外教徒以那里为根基,所以基督教的传播很广。”

何斌仔细的说道,说得很慢:“两年前,我去岛原盘账时,就听闻有人在当地煽动教徒,抗税扛捐,岛原大名松仓重政对此以强力镇压,抓住不服的教徒不是打就是杀,手段残酷,却不但没有压服教徒,反而令教徒越来越团结,由明里转入暗中,就像一池开水被盖子盖住,看不到里面沸腾的景象。”

田川昱皇道:“是什么人在煽动?”

“这个不知道,我没有详细去了解,毕竟岛原不是我们的重点。”何斌道:“只是既然那里早就有人组织,那么此次教徒作乱,想必不是偶然出现的,而是有人故意在这节骨眼上引发,其中的目的,就耐人寻味了。”

“若真的有人刻意引爆,那目的就昭然若揭。”田川昱皇冷笑道:“不就是想趁忠长大人继位之前,来些乱子吗?”

“田川先生,岛原乱不要紧,怕就怕它是一个引子,引发连锁反应,应该谨慎对待呐。”本田宗一郎忙道。

“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两位,灵药馆每月的利润入的德川家的私账,天皇也有分成,在德川家的账面上占比不小。现在正是扩军备战的时候,财政非常重要,我作为德川家的奉行,深知灵药馆的重要性,所以特地过来,请两位把手头的力量都动员起来,组织护卫队,严防有人趁乱闹事。”

他对何斌强调道:“另外,平户港那边,也请何桑去安排一下,除了松浦家的军队之外,你们最好也要有武装,一旦有事,一来可以帮助松浦诚之助,二来,也可以自保。在危急的时刻,可以剿杀乱党。”

何斌和和本田宗一郎一起点头,本田宗一郎还向何斌挤挤眼,意思是看吧,我之前告诉你德川忠长想让聂尘组建军队,没说错吧。

“至于岛原之乱,是被人早就煽动起来的消息,我这就回去禀告忠长大人,请幕府商讨对策。”田川昱皇站起来,就要离开:“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灵药馆就拜托两位了!”

何斌和本田宗一郎忙起身送行,三人在门口彼此鞠躬,然后田川昱皇上了马车,匆匆离去。

“何桑,岛原藩乱了,一定会有其他地方跟着乱,看来忠长大人的将军之位,并不是那么容易继承的。”本田宗一郎看着田川昱皇的马车消失在街角,叹气道:“我们怎么办?”

“先按田川大人的意思,组织护卫队吧,我总觉得,江户城这一个多月以来,实在太平静了,外面都闹出叛乱,城里却一切如常,实在不对劲。”何斌看看照常吸大烟的倭人们,摇摇头。

“幕府所在地,管控严格,又有宵禁,平静些也属于正常,我只是担心货源。”本田宗一郎和何斌考虑的方向并不一样:“要是货源断了,灵药馆还怎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