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亦琛暗暗一惊。

他都有点怀疑，宋晨语是不是喝了酒，才会说这么多话，才会展现出她的软弱。

她平时，明明那么要强。

容亦琛的右手从方向盘上滑下，想要去安慰一下她，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这种事情，他向来就不擅长。

顿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收回了手：“既然这样害怕，既然不想再过以前那样的日子，为什么就不会在我面前，软一点，娇一点，说一声，你害怕，你孤独？”

“我也想说，可你不是我该诉说的那个人……”

容亦琛眉眼一厉：“那你想对谁说？”

“没有人，没有人。”宋晨语不停的摇头，“我现在才明白，其实从始至终，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

“离婚是你提出来的。”容亦琛说，“你知道后果是什么，你却依然一意孤行。”

“因为我不想再把自己的婚姻这样践踏了。”

“宋晨语！你还是要这样执意下去？”

“嗯，”她吸了吸鼻子，把那强忍着的泪意给收了回去，“离婚吧，好不好。我们……彼此放过。”

容亦琛没有再回答她。

车窗是打开的，风声呼呼的从外面灌进来，吹得宋晨语头发散乱，眼神迷离。

宋晨语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是不答应离婚。

是因为爱她吗？

不，到了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还会有这样天真的想法。

可能是……他还没有完全的利用完她吧，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价值。

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望秋别墅的花园里。

容亦琛望着前方，淡淡说道：“宋晨语，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

“我逼你什么了？”她略微疑惑，很快又舒展开眉头，“哦，你是说离婚吗？”

“不要太为所欲为了。”

“我很想知道，你是为什么不同意和我离婚？是还需要用我，来达到你什么目的吗？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就会答应。事成之后，你就和我……”

“够了！”容亦琛一拳砸在方向盘上，“你就是仗着我不想离婚，所以在这里肆无忌惮吗？”

她被他的怒气吓得一惊，肩膀微微耸起。

但很快她又平缓下来：“你不想离婚？到底为什么？”

容亦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反问：“你说呢？”

宋晨语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在你身边这么久，其实从来没有猜透过你。”

他有时候很难哄，难以讨好。

有时候，她又莫名其妙的愉悦到了他，他心情一好，她也能尝到甜头。

这样的关系，看起来挺好的，但是总觉得……怪怪的。

宋晨语现在才意识到，原来，是因为在这样的婚姻关系里，两个人完全不平等。

“一旦我对你失望透顶，答应离婚，宋晨语，你的处境，你能想象吗？”

“能。”她回答，“如果你要对我赶尽杀绝的话，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我的哥哥宋司瑜，婚纱店……都仰仗着你。”

容亦琛问道：“那你就不怕我都收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