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堂
作者:纳言本言 | 分类: | 字数:32.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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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八仙过海各自骗人
付红云大概是受了太多委屈,在两人旁边喋喋不休。
先说考评内容跟邬陵打听来的差不多——
以寝舍为单位,从千杯不醉酒肆各取五十斤酒,到他们下榻的客栈来。
每碗酒都卖半钱银子,到戌时为止,哪个寝舍当场卖出的酒最多,哪个寝舍就能获胜。
接着又痛心疾首地斥责竞争对手有多么卑鄙下流、诡计多端——
比如冯睿智的寝舍,除了冯睿智,其他人都扮做女人,招揽客人。
虽然他们扮的姑娘长得丑,但够凶啊,逮着客人的衣领,就使劲儿摇晃。
“客官,赏个脸!”
人家哪敢不喝?
一个个张大嘴囫囵吞咽。
酒水顺着嘴角直流,把鞋子都弄湿了。
再比如郑石寝舍,他们偷偷往酒里掺了水,买一碗,就豪气地送一碗。
客人们大多品尝不出来。
若是有人抗议味道寡淡了,他们也有自己的一套说辞。
“酒若过浓,骑马时容易醉驾,而且长此以往,身子骨会被泡软,因此,我们故意做了清淡口味,酿酒工艺复杂,可比浓的珍贵许多。今日为了开张,含泪做亏本买卖,所谓好酒赠英雄嘛。”
可褚奇峰不知是不是受墨宝斋的影响,卖点什么东西非要讲究质量,在他看来酒最重要的是味道。
非但没有往酒里兑水,还让邬陵出配方,花了在百草铺挣到的几两银子,买了梅子、菊花等配料,加进酒里。
说是现在天气越来越热,草木能去身子里逐渐积累的暑热,又能压住酒水本身的苦涩。
更要命的是他招呼人品尝,让客官觉得好喝再买。
结果呢,那酒水去了十来斤,他们都没收到一个铜板。
英慈听得快晕过去:“你们就这样惯着他呀!”
聂子元像是早已看穿一切,冷笑了两声:“他们刚开始,肯定也觉得这主意不错,见结果不如人意,才慌了。”
“我和邬陵都没在家里做过买卖么,听褚奇峰那样信心满满,能不信他么。”
付红云被无情揭穿,十分难堪,又要开始嘤嘤嘤。
“好在有个英俊高大的公子刚好路过。那人带了几名随从,其中一名随从身高八尺,肚子比临盆孕妇还大,尝了酒之后,表示要将剩下的统统买完。哪知道褚奇峰不卖,非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完全能解决,不需要他插手。原来那公子是他兄长,褚奇峻。”
其他寝舍学子自然不同意。
“哪有考评叫亲属帮忙的!”
“这不公平!”
程大胡子便找褚奇峻聊了,知道他要前往县衙办事,只是恰好路过,并没有事先与褚奇峰通气,便宣布褚奇峰没有违反考评法则。
再说,做买卖也好,做人也好,不是简单的纸上答卷,只有唯一答案。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是么?
“小子们,别吵我了,赶紧卖酒去,戌时再叫我,告诉你们分别卖了多少银子。”程大胡子摸摸胡子,说完,就靠在椅子上打鼾。
学子们无奈地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冲到街上去拉客人。
“来啊来啊,买一送一啊,淡口香醇,健康美满。”
“这位客官,还是来喝我们的酒吧,醉了,还可挑灯看美人!”
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转眼间其他寝舍又卖掉几十斤酒,只有褚奇峰还在和褚奇峻对峙。邬陵和付红云压根插不上话。
英慈听完付红云的话后都快被气乐了。
褚奇峰不是傻吗?
这是关系到大家考评的重要时刻,他自己在那边清高什么?
她顾不得头还难受着,下了床就朝门外走去,哪知道刚开门就撞到人。
对面发出“哎哟”一声,手中食盒掉到地上。还好盒盖扣得紧,里面的东西没有散落。
英慈看清对方是自家二姐,还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对方就伸出手,对着她上下左右一通乱摸。
“你这才去书院几日,怎么这样瘦了?幸好娘让我给你送点吃的。”
二姐心疼之情溢于言表。
付红云从没见过女人当众摸男人,忍不住偷偷问英慈:“这位姐姐好生热情,是你的谁呀?”
“我二姐,表姐。”英慈将身子扭成妈化妆,避开二姐的手,生怕他们误会——
虽然二姐这辈子不打算嫁人,坊间也早就有流言蜚语,但她绝对不想因为自己扮男人这件不得已而为之的蠢事,让二姐的名声雪上加霜。
二姐却没领会英慈的好意,目光从“不能人道”的聂子元脸上划过,稳稳落在付红云身上,笑得眼都眯成缝了。
“哎哟,这小哥长得不错,你叫什么,多大年纪,家住哪里,有几口人?”
聂子元不悦地插嘴:“我同窗,家不在景德镇。”
二姐却压根不看他,依然笑盈盈地问付红云:“公子?”
付红云赶紧对二姐作了个揖:“付红云见过二姐,小生今年十八,家中只有爹娘,娘体弱多病,只生了一个我,爹没有再娶。我家在景德镇有两处宅子,爹娘过几年,或许会搬来与我同住。”
“好,景德镇乃风水宝地,你爹娘搬过来好。”二姐喜滋滋地点头,像是看妹夫般,眼里多了柔情,将英慈拉到一边,小声嘀咕。
“这个不错,潇洒多金,温文尔雅。而且啊,他鼻头生的也好,人说了,男子的鼻子大那里也大,这付红云不像是不能人道的,像是不让人下地的。而且家中没多少人,女子嫁过去,也算自由。”
聂子元脸黑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忍不住想辩解几句,却听到二姐继续问:“付公子,若是娶亲,能给多少彩礼?我家有个妹子,美若天仙……”
英慈终于受不了了,将二姐推到边上:“现在是聊天的时候么,二姐你让让,我们有要紧事。” “你怎么能这样对长辈?我不都是为你好么?”二姐“唉唉唉”地叫起来,见他们越过自己下楼,提起食盒跟在后头,“糕点还热着呢,你吃几口啊。”
一路嚷嚷着跟在后面。
英慈觉得丢脸,向舍友们道歉:“我二姐就这性格。”
聂子元道:“不是担心你么,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话说得真古怪。
英慈扁扁嘴,白了他一眼,却逮住他眼里一闪而逝的情绪,仿佛是羡慕?
她陡然浮出个念头——
或许他的姐姐阿程……
过世了?
不然为何邬陵都没有打探到?
想找他问个清楚,却又担心对方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于是傻愣愣地张了嘴,想着要怎么说,就听到楼下学子们兴奋地大喊。
“一号寝舍,三十斤!”
“四号寝舍,二十五斤!”
“再拉五个客人,就能分出胜负!”
哎哟妈呀,已经这么刺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