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拇指以为是回光返照，连忙摇了摇手道：“嘿，你还好吧？”

这一摇，凌霜整个如同提线木偶般身体无意识摇摆，他受不了了，道：“别晃了我头晕。我没事，体乏。多谢壮士出手相救。”

二拇指一听，原本有些欣喜的面色暗淡下去，道：“你，叫我什么？”

突然的严肃令凌霜自己也楞了一下，再次抬起眼皮重新打量对方，以为他不喜欢“壮士”这个称呼，改口道：“啊，英雄，好汉，勇士，凌霜谢过大侠相救之恩。”

“噗哧……哈哈哈哈。”

人群中不知谁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立刻被二拇指凶狠的目光死死一瞪，收了声。

她脸色更难看了。

叶潇潇微微伸出身子几分，凑近道：“凌霜，错了，应该叫姐姐！”

“姐……啊？”迟疑了一会儿，凌霜勉强打起精神转而看向二拇指的时候，但见大家都一脸严肃，并没有戏言的成分。

宛如晴天霹雳般，他挣扎着摔下二拇指的手中，立刻连滚带爬地回到元靖身边，不可置信道：“姐姐姐，姐姐？”

就这？一条手臂都有自己半个身子壮实的人？举他如同包裹般的女人？

二拇指又阔着那三指大的鼻孔，凑近凌霜身边嗅了嗅淤泥与血腥混合在一起的气味，似乎确认无疑了。舒展开眉头道：“没事，成亲前你想叫什么便叫什么，叫爹都可以。谁让我喜欢你呢。”

说着，对狼皮男子摆手示意，不顾凌霜一脸震惊加疑惑，吵吵嚷嚷着“什么成亲？谁成亲？”强行全部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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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去，直走了十里路程，期间二拇指曾不止一次回过头来偷看凌霜，生怕逃跑或者没跟上脚步。那略带腼腆的神色，实在有种猛男娇羞的既视感；又转而对着那五个托举着流星锤，五个扛着老虎的人浑厚粗狂道：“快些！都没吃饱吗？跟个软脚虾似的。”

一柔一刚，阴阳切换自如的功夫着实让人啧啧称奇。又更加同情凌霜了。

直到越过一座半高山头，山脚下放眼望去乃是一片广阔无比的平地。

石块堆砌成的厚重围墙，每个墩台都有两名手持便简长矛巡逻的人员；一座座木质建筑排列整齐，以中间那座最大的，用木桩围了一圈栅栏的房屋为据点，依次铺展开来。井然有序。

栅栏中的房屋是个左右对立方式，应该是房间，中间以正厅作为连接点，其余都是空地。前方做练武场，场中清晰可见上百名人员整齐操练；后方是靶场，和立着一根四丈高的木杆子，顶部挂着面迎风飘扬的鸟头旗。

他们的徽记。

这个格局布置不知为何，凤臻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们高筑围墙的缘故，自然是因为在深山中固定的地方安营扎寨，以防止野兽来袭。

而如果把所有房屋都换成临时包帐的话，围墙换成巡逻队伍，可不就是一个军队临时营地的布置方法吗？

她儿时曾随母帝进入兵营阅兵见过，也曾一度产生了个错觉，以为是凤妤国哪位大将军退役或者请辞，来到山上落草成了寇呢。

但仔细想来，要同时掌控那么多收服的地盘，没点儿特例手段自然成不了事。铁一般的军事化管理成为最佳方法。

来到寨门口，“樊鹫寨”三字并非匾额，而是以直接雕刻的方式凿在围墙顶部位置。上面站岗的人相对其他墩台来说也最多。约五六人。

其中一人见他们来了，立刻收起肃穆军姿对二拇指抱拳道：“二拇指，你们回来了。”

“嗯。”

那人立刻转过头去看向下方，挥舞起手喊了句“快开门，二拇指回来了。”气势可谓律严明，沉稳有序。严肃秉持着“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不看”法则。

直到所有人都进入樊鹫寨范围，门再次关了起来。

一路上很少见到人影，似乎除了墙头上站岗的人，要么都在屋中避寒，要么都聚到练武场去了。他们才走进栅栏范围，可听闻齐齐一阵震耳欲聋的打招呼，道：“二拇指好！”

还不等二拇指回应，又都恢复原来作战姿势，继续打出下勾拳和连续肘击。这不禁令凤臻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狼皮男子，他的肘击就很厉害。

还未进入正堂，二拇指便脱下脏臭的棉质大氅，随手丢给一个人。自己则翘着嘴角显得几分得意，骄傲地看了眼凌霜，似乎在炫耀自己的威武。

道：“我未来的相公，好好待着吧。别太想我了。”说完，对押解着凤臻等人的几个山匪使了个眼色。

他们便被押着去了另外一处。

而没走出多远呢，只听那个狼皮男子的声音道：“小的们，都别练了。都到大堂汇合，咱们二拇指有话要交代。

有人好奇了，一人问道：“哦？什么事？好事坏事？”

一人道：“又是他娘的那帮马匪来在挑衅咱们？干他丫的啊！我请命，带五十个人去掏了他们马圈！”

又一人道：“别急啊，我看二拇指回来的时候脸色愉悦，好事占大多吧？”

狼皮男子的声音：“哟呵，就你知道的多。行了都别他娘的废话了，让你们去就赶紧去。咱们自扩大统一以来，还是首次有这种事。是福是祸害不一定呢。”

“哦！哦！哦……”

哄闹声中，可见凌霜眼中充满了恶寒，身体忍不住打哆嗦。

四人被带到一间特意加厚过稻草的牢房中。

虽然是牢房，似乎仅限于防止他们逃跑，一日三餐，锦衣棉被一样不少。山中气温极低，怕他们冻着还特意送了个燃得通红的火盆进来。定时更换。

当然，这都是托了凌霜的福。

一连三日除了负责看守他们的山匪，并未见还有谁来。渐渐的便混熟了。

那名山匪叫大尾巴，约莫三十多岁年纪。因为一次对战中断了条腿，杵着手杖再也上不得战场。二拇指仁慈没有把他赶出山寨，便留下来做些清闲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