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蛮追问道：“那眼睛能干什么？即便没瞎又有什么作用？又不是武器，何以助我降服上万悍匪？”

凤臻想了想，道：“你可有看过一本名叫《西域神谱》的典籍？”

阿达蛮摇头。

凤臻又想了想，道：“简单来说那是一本有关于西域诸神的记载。因为内容太过于奇幻只可当作消遣，我便不与你娓娓道来。不过里面倒有一位女妖的故事，兴许能给你解惑一二。”

阿达蛮激动道：“哦？”

借着清嗓子的时间，凤臻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很久以前因为兴趣而翻看过的书籍，并试着在脑海中组织好了语言。

道：“据《西域神谱》记载，他们那里曾经有个蛇发女妖，名叫美杜莎。本来是个美丽的少女，她还有两个有着神仙血统的姊妹，她是三位蛇发女妖中唯一的凡身，传说中有着致命诱惑的眼神，居住在遥远的西方。

后来一位海神受到诱惑，化身成骏马与她暗自欢好，为了逃避海神之妻的嫉妒，故而躲在另外一名女战神的神殿中交合，此举触怒了那名女战神。

盛怒下迁怒于她的两个姐姐，所以将三姊妹都变为妖怪。

她们全身长满金色的鳞片，背上长着鹰的翅膀；美杜莎的背上则长着天鹅的翅膀，头上没有头发，只有盘挠扭动的蛇，但仍然难于掩盖她的美丽，只要有人看过她(们)的眼睛，都会被她的美丽和魔力吸引，从而失去灵魂变成一尊石像。”

“……”

瞠目结舌中，所有人的目光适时转移到灵砂蜴那头紫得艳丽的头发上。看了又看。

凤臻又道：“当然了，只是个记载尔，我也不清楚到底是真是假，时期几许，也无法考究。至于你们所得到的灵砂蜴，”

说到这儿，看了眼面含诡异笑容的灵砂蜴，继续道：“自然并非‘美杜莎’或者女妖，据她自己所说她曾经也是个人，活生生的人。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些事情，才让自己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且她也并非蛇妖，严格来说，只能算半条蜥蜴。”

“蜥蜴？”

阿达蛮最先反应过来，道：“那它的眼睛，可是与那位女妖相仿，都能够造成……”

凤臻又回头看了眼灵砂蜴，道：“据她自己所说，应该异变得也拥有同等能力了。”

语尽，尤可见阿达蛮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好像如此诡异的事情对于旁人来说都能够吓得虎躯一震，而在他眼中反倒成了至高无上的神力。

他并不害怕这个半人半兽的灵砂蜴，反而更加好奇地走上前来，不忘追问道：“可有解法？”

凤臻摇头。

然而这个回答也没能够引起他心中的恐惧，哪怕敬畏。迫切之心更加显然，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液后，伸手就要解下那交叉着的紫色眼罩！

灵砂蜴还算清醒，挡了一下他的手，示意着她并不想。

阿达蛮不解地看向凤臻。

凤臻连忙解释道：“大拇指稍安勿躁，那个眼罩，唯有它自己一人能够揭开。且……”

“且什么？”

“它说，它的主人只命它替阿达蛮完成三件事。”

阿达蛮立刻眉头高挑，低吼道：“什么？”

凤臻刚想回答，灵砂蜴又伸出青黑色的信子，“嘶嘶”了两声。

“它又说什么了？”阿达蛮迅速追问起来，可想而知他心中得有多么在意。

凤臻点点头，道：“是这样的大拇指，灵砂蜴说三件事毕之后，它便会回到该回去的地方。望大拇指好生加以利用，莫要白白浪费契机。”

对于这个“主人”，看众人表情，眼下可不止凤臻一人感到好奇，所有人都很好奇。

可偏偏阿达蛮什么都不想说，一张本来还算阳刚清秀的面庞，此刻变得狰狞，咬牙切齿的同时口中恶狠狠道：“他姥姥的，竟敢耍我！”

看来，果然有问题。

凤臻顺势继续道：“除此之外，灵砂蜴还说了一些东西。但我……不太清楚她的意思，也不知道跟大拇指您想要的能力到底有没有关系？”

“什么东西？”

凤臻道：“‘伏龙’。”

她话才说完，元靖立刻不解地看向她。但又立刻移开眼神，以防被别人看到。

因为他立刻领会到凤臻这么做的意思，原本计划着借用这个机会，从阿达蛮口中打探出“伏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灵砂蜴口中一直念念不忘？如同个称呼，却又不完全像。

虽然与灵砂蜴交谈甚久，说过的话多之又多，也并非完全都能理解。但感觉告诉凤臻，这两个字才是这一整件事的问题核心。

如果搞清楚了，很多事情都能够迎刃而解。

果不其然，阿达蛮在听到这两个字后愣了一下，随后面色以可见的程度阴沉下去，一直思考着久久没有开口。

倒是灵砂蜴的神色完全相反过来，阴沉中带着笑意，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似乎很期待“伏龙”被公诸于世。

直到阿达蛮再三权衡够了，也想通了，转回头来刚张开口，却又对上自己两个满脸好奇的山匪小弟。

他努了努嘴，强行咽下已经到口边的话语，转而大手一挥，道：“先出去说吧。”

说完，已经挪动步子率先走出铁屋子。

无法，众人也只得跟上去，一一出了屋子。凤臻最后一眼向灵砂蜴看过去，她面上仍是挂着诡异的笑色，也张开口探出青黑色的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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摒退山匪，阿达蛮坐在前堂上头那张铺着条虎皮的宝座上，一连喝了两杯烈酒提神，之后又倒满了第三杯，送到嘴边却没有喝下去，转而看向堂下坐着，等待着他的凤臻等几个晚辈。

左右前后思量了多时，眉头依旧久愁不展，似乎很不愿意对外人提起他即将要说的话语。

可为了能够更多地了解灵砂蜴，他目前为止最在意的宝物，不得不摒弃避讳，咬着牙回忆起了那些从不为外人道的时光。

他本名叫阿达阿吉，祖上乃是早已灭国数十年的舜安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