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臻连忙解释道：“别别，别误会，大拇指在这一代是出了名的首领。你的名誉已经响彻各国，我知道你消息也不足为奇吧？”

想了想，阿达蛮甚觉合理，这才舒展开眼皮，点头道：“不错。我倾尽那将近二十年的财富，以及未来二十年的所得财富，共拍了三样。九环坤央刀，禺疆阴阳旗，和灵砂蜴。”

“未来二十年？还可以预支财富？”

阿达蛮点完头，怒道：“他奶奶的这死女人，果然靠不住！竟敢诓骗我！不行，我得想办法再见见她。”

凤臻忍不住与在场人对视了一遍，道：“敢问大拇指，你当初在伏龙殿中拍卖物品的时候，除了这三样宝物，还有些什么供你选择？比如说……有没有不寻常的东西？”

阿达蛮皱眉，“不寻常的？那可多了去了，什么长鸟翅膀的女人，半人半兽的男人，上古神器，灵界藏宝图，玉石器皿，千年药品物件，坐骑魔兽等等。换句话来说，你觉得哪样是寻常的？”

“……那你可知道他们的运作规则？还有这些东西的来源之地？”

阿达蛮凝着眉目，习惯性抬手摩挲着腮边，思考了一会儿道：“这……不清楚。趁他们备货的时间我在那里待了三天，都看不出他们到底有什么问题。好像这些东西真的是上天交给他们贩卖到人世间一样。”

说完，摇头的同时还怕自己表达得不够透彻，又叹道：“根本不是人间能见到的东西！”

凤臻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的震惊了，因为在与灵砂蜴交谈的时候，她有提过自己的过往，因为后来发生了些事情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她对她口中的“发生了些事情”最为在意，因为她一直坚信这世间没有那么多怪力论神，包括百日市上看到的那些“人”，都认为只不过是骨骼特异罢了，也许是后天因素，也许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才形成那般千奇百怪。

并且心底还有一种感觉，她总觉得那些人在做着见不得光的勾当。

说他们见不得光算片面了，往深处来说，惨绝人寰，惊世骇俗至令人发指！尤其灵砂蜴，或者阿达蛮和阿尔妙，这两人因受人迫害误食了他们的试用药物，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特异体格本身就成为了一道门。一道通往另外一个天地的门。

而门的对立方，是个有着无尽屠戮，丧心病狂，违天逆理，以生人身体与野兽身体做结合改造的妖魔世界！

灵砂蜴指着自己和元靖叫“伏龙”，那意思是不是把她们误当做也是从伏龙殿中出来的人？和她一样也被改造过？

想到这儿凤臻不禁打了个寒颤，有些事情果真容不得推敲，细思极恐。因为听得懂灵砂蜴的语言，对自己来说本身就是个不可思议的巧合。

而与元靖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误打误撞进过一次百日市，待了前后短短几个时辰，为何灵砂蜴会产生这样的想法？须知阿达蛮才是在百日市中待得最长的，与她在一起最久的人。要误会，也该误会阿达蛮才对。

如果非得胡思乱想出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凤臻记得她们被女方士推出来的时候，元靖脸上仍带着他们的面具；而自己，不知道是不是恐惧过头的缘故，时常会梦到那个全身涂满白色粉末的男童。

唤自己“娘亲”，还说来找自己了。

想到这儿，凤臻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摇着头甩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无论如何总之一句话——

人世间的天下，唯有权力才是永恒不变的法则。不可能改变。

几人又前前后后谈了些相关事宜，没过多久，阿尔妙和凌霜回来了。

由于动静闹得有点大，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两人早早的便出门打猎。待大家出了前堂门一看，每七人合力抬着只老虎，总共三只，和一头奄奄一息的梅花鹿。

才进门，顾不得大家都一身泥泞，阿尔妙便嚷嚷着让抬下去好好处理，把皮好好剥下来送给二相公，纪念他首次打死只老虎。

也是第一次见到凌霜究竟如何坐在阿尔妙肩头上，而非口头言说或者得靠听者脑补的画面。果然一摸一样，与庞然大物阿尔妙相比起来弱得如同个半大玩偶。

只不过凌霜神色看上去要比想象中糟糕很多。面如死灰，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完全可以理解他作为男人的尊严，被阿尔妙那山崩地裂的气势按在地上摩擦了无数遍。

才来到前堂，看到元靖和凤臻等人，愣了一下后跳下阿尔妙的肩膀，几乎泪奔着跑了。

看来此一行他玩得并“不”愉快。

阿尔妙看凤臻的眼神依旧算不得友善，但也没有因为昨夜的事情而更加芥蒂，或者耿耿于怀。终归是个性子直爽，洒脱不羁的女子，相比下来连凤臻都感到自愧不如。

也因为之前从阿达蛮口中侧方面知道了些有关于她的事情，委实觉得是个可怜人，于是首先在眼神上对她服了个软，示了个好。也不再抑制着叶潇潇想靠近她的举止行为。

凤臻，元靖和李云翰对阿达蛮告了个退，在山寨中转转走走，也谈上一些昔日旧事。

比如说年前那日分别之后，凤臻在夜澜国过得是怎样的生活？有没有和古慕寒安排好的人对接上？

凤臻当然摇头。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而至于谁都意料不到最终还能有些什么变数？但问起当日允诺古慕寒前来对接凤臻之人到底是谁时，李云翰也表示他并不明确。

只知道对方姓楚，是古先生的世亲。人也很好相认，反正他们家族的人都有同一种遗传病，都是一头长白发。

于是楚姓，再一次进入凤臻耳中。她问元靖夜澜国的楚姓人氏到底是怎样一个世家？

元靖思考了一会儿，欲言又止之后转而连连道歉，称自己已经多日没参与朝政，对近来的国事也不太了解。

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反正牵扯到朝纲，凤臻和李云翰立刻就懂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