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些点心，林行知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或许，自己可以再进包厢探探底。

思索着，林行知看了看时间，距离与龙宇翔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二个小时。

“足够了。”

林行知再一次进入了包厢。

游戏随即开始！

林行知依旧保持着之前所扮演的角色。

不过，这时的林行知眼神更为深邃，姿态动作稍有些收敛。

第一次实验，林行知有样学样地运用起「莽字诀」，没有选择看暗牌，一路低倍率跟到底。

与此同时，林行知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完整的主观概率网络模型。

随着游戏的逐渐推进，林行知甚至已经逆向解析了自己构建的网络模型。

林行知这套主观概率算法，与浮点运算的结果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浮点运算可以很轻易地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也就是说能计算出场上所有玩家可能存在的暗牌。

而基于主观概率建立的网络模型，却像是一个信息黑箱，只能计算输赢的概率。

简单地说，这个网络模型的推导过程，是通过模拟每一次游戏的开局，以及游戏的结果，通过不断地调整网络各个状态（每回合发牌）之间相关的概率，以此达到较高的可信度。

也就是说，林行知通过输入一些已知的数据，然后再根据已经得到的结果，逆推网络中各个状态之间的概率。

待到这个网络模型得到的结果，开始趋近现实结果时，这个概率网络模型才算是完善。

然而，输入数据是如何得到的输出结果，除了那一大堆看似有因果关系的概率，林行知一概不知。

不过，这个概率网络模型的好处是方便计算，林行知通过奇怪的浮点组合计算能力，只需要短短几秒钟。

也就是看上那么一眼，林行知就知道所有玩家输赢的概率。

远比浮点运算要省时。

有了这种变态能力的协助，林行知的筹码轻而易举突破了七位数！

半个小时后，林行知的筹码再一次翻了一倍！

“如果内外桌能相通，那才是真正的赢家通吃。”

林行知自语着，开始有意无意地往外输钱。

他并不贪心，薅羊毛这种好事，值得细水长流。

待到四点半钟，林行知陆陆续续返还了六十余万。

然而，他的纯利润依旧有一百三十万！

“差不多了，盘下源润医疗的GMP车间也是绰绰有余了。”

清款过程很顺利，倒是过程中的一点儿小细节，引起了林行知的注意。

羊毛场的工作人员表示能按照1:8的比例，兑换成美元，支持境外汇款。

这句话，让林行知对地下羊毛场的背景，有了大致的了解。

......

出了羊毛场，林行知招呼了一辆的士，直奔药品监督局。

两地相隔还是比较远的，将近三十多分钟才抵达嘉善路。

下了车，林行知正准备用手机联系龙宇翔，却发现他早已在大门口等候。

不过，他的身边还有另外两道身影作陪，其中一人便是苏小姐。

还别说，此时的龙宇翔颇有些高冷气质，与私下懒洋洋的作风截然不同。

看到林行知后，龙宇翔随性地挥了挥手，对身旁两人说了些什么，便见其悻然离去。

“好小子，你足足浪费了我二十分钟的下班时间。”

此时的林行知可没有闲心耍嘴皮子，拉着龙宇翔就问：“去哪儿看货，我都迫不及待了。”

“猴急猴急的，至于么。”

“等会晚高峰期了，想走都走不了。”

“这都饭点了，着什么急？”

林行知愣了愣，瞬间就抑制住了躁动的情绪，脸上浮现出些许笑容。

龙宇翔并没有察觉，随口说道：“你要的全新仪器，可不是那么好弄低价的。”

林行知笑了笑，说道：“行，那就听龙哥安排了。”

“这才对，我在这附近找了一家不错的湘菜馆，一起去试试。”

龙宇翔口中的湘菜馆，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平楼，隐约有几分私房菜的感觉。

拿到菜单后，林行知就托词暂时离开。

没过多久，林行知手中就多了一个档案袋。

“龙哥，这几天就辛苦你了。”说着，林行知将档案袋递了过去。

龙宇翔愣了愣，看着档案袋的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

“当然是龙哥你需要的东西。”林行知笑着说道。

龙宇翔气极反笑：“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你以为我这是刻意吊着你？”

林行知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可没说这里面是钱，只是一些比较专业的资料而已。”

龙宇翔脸上闪过几丝疑虑，接过档案袋，当着林行知的面揭开。

随之展现出来的，只是薄薄十几张A4纸。

“这是...”

“正好还没上菜，你看看就知道了。”

林行知神秘一笑。

没错，之前龙宇翔的做法，让林行知怀疑他有摆官僚架子的可能，而这个档案袋就是对人性的一次试探。

如果龙宇翔毫无托词地收下档案袋，这里面的文件也绝对可以满足他的胃口。

不过，林行知往后只会将这种人放在纯粹的交易关系上，而不会去琢磨什么人际关系。

龙宇翔正仔细地看着手中的文件，自然不知道林行知想了这么多。

“你这里面的样品全是源润医疗的？”龙宇翔惊讶道。

林行知点了点头。

“好家伙，苏小姐要知道你这么做实验，怕是肠子都悔青了。”说着，龙宇翔继续翻阅着资料。

随着时间的流逝，龙宇翔的脸色越来越差。

“你这个重金属实验确定没有问题？你可别作假。”

“我犯得着吗？”林行知反问道。

龙宇翔将资料放进了档案袋，小心翼翼的封死，右手有意无意地敲击着桌子。

“怎么，很难做？”林行知疑惑道。

龙宇翔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不行...”

莫名的自语，配着焦急的神色，林行知全然摸不着头脑。

“你妈最近还在瑞氏上班吧？”龙宇翔问道。

林行知点了点头。

“你看能不能让瑞氏那边出具一份报告？”

“这种事情还要讲究权威性？”林行知很不理解。

“如果只是源润医疗，就算没有这么一份报告，我明天一样可以启动调查流程。”

龙宇翔沉着脸，继续说道：“可这涉及到省外的药囊生产商，一旦我这边传出去一些风声，你信不信过几天他们工厂就起火了！”

“这么操作有什么意义，我可不相信只有源润医疗的药品采用这种劣质明胶，市场上肯定流通了很多。”林行知撇了撇嘴。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总之这件事你个外行就别管了，你看能不能让瑞氏出具一份类似的分析报告。”

“这个应该没问题，不过...”

林行知简单明要地叙说了自己的勒索环节。

“你小子这作风还真是...”

龙宇翔一脸古怪：“按你的说法，确实可以借源润那边，扒一扒药囊厂商到底生产了多少这种劣质明胶...”

有了重金属胶囊这个插曲，这顿饭的气氛就很不愉快了，龙宇翔全程皱着眉，兴致不高。

“看你平时吊儿郎当的，没想到遇见这种事情还挺上心。”林行知打趣道。

龙宇翔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倒是送了我一份难啃的大礼。”

“我倒不觉得这算是一份礼，如果这件事波及范围很广的话，某些人指不定会将这件事当成公关危机来处理，你还不见得能落着好。”林行知若有所思的说道。

龙宇翔挑了挑眉，没想到林行知看事竟如此通透。

如果提供给源润医疗药囊的企业规模很大，那这件事就不再是某个人的失职，而是整个监管部门的问题。

届时，发生一些违背人性道德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现象。

虽说马基雅维利主义存在着诸多被学者「诟病」的观点，但并不能否认政治与道德一直在渐行渐远，或其本质就是相冲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