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常拎着书包去芳子那里，虽然三科有和我说过，让我不要去得太频繁，不过我自己觉得其实并没有很频繁吧，一天也就去了一两次而已。

真不知道当时的我对于频繁这个概念是怎么定义的。

我一样来到了医院，刚刚到输液厅门口，就听见输液厅里有芳子和安书成的声音，而且似乎还很开心。

“来我喂你，张嘴。”

“哈哈哈，你好烦啊。”

听着里面的声音，我忍不住用力抓住门框，即将脱落的油漆被我提前抠了下来，年久的木门禁不住我的摧残，几块小木块被我抠下来，我强行冷静了几秒钟后，转头去了书店，现在芳子还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有什么权利让她和安书成保持距离呢，就算是了好像也没有权力。

我憋着一肚子怨气来到书店，这里还是和原来一样清静，与其说这里是书店，还不如说是图书馆。

我把书包扔到柜台上，她看着我问道：“怎么了，看你一脸的颓废样。”

“哪有？”

“那你就别把腮帮子鼓起来，看起来像个仓鼠一样。”

我拿着旁边的镜子看了看里面的自己，的确有点不一样，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有心事。

“难不成是哪个小女生让我弟弟这么烦恼？”看着她脸上的坏笑，我就知道她一定会问下去。

“谁是你弟弟啊？”

“说，是不是之前的那个女孩？”

这么一说似乎她好像和芳子见过，都是因为我，准确来说都是因为三科，这家伙一天就拉着别人到处乱跑，一来二去芳子和许方方就认识了，有了她们必然有我，再加上叶城本来就小，每次回家基本都会路过，所以……

我把芳子和安书成的事情说了一遍，没想到她居然和我说：“正常。”

“正常！她是喜欢安书成是吗？”

“这个暂时不好断定，其实这种事情你没有必要为它而烦恼。”

她和我说她自己认识的很多女生其实都不是很专一，因为很多女生都会想要一个男朋友和一些个闺蜜。

我很好奇，闺蜜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是男闺蜜。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不过理解起来也不是很难。

女生都想要一个男朋友和一个男闺蜜，男闺蜜相当于仅次于恋人，这时候想要和男朋友保持关系又要求男朋友不要吃男闺蜜的醋，如果男朋友对男闺蜜抱有敌意，可能还会被骂，但是男闺蜜毕竟不是男朋友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我似乎明白了芳子了，不过这样想来我还真是可怜啊，如果我真的和芳子在一起了，那么芳子会离开安书成吗？

她又说：“现在就看你那同学怎么样了，如果你真的和她好上了，她可能会主动和那个人保持距离，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要这么悲观嘛。”

“可是，我还是不放得下心来。”

她说：“那就过来帮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书放回书架。”

我看着一旁的地上散落着许多书，我疑惑道：“怎么会这样？”

“最近我这个书店越来越不像书店了，倒像图书馆，都是来借书的，现在主要收入都是靠借书，买书的人很少。”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书架上基本一本完好的书都没有，全是开封的。”我指着书架上的书问道。

“对，人家要买书直接拿着样本来和我说，我去仓库里拿就好啦。”

看着这些个陈旧的书架，这个书店能开这么久也是挺厉害了，不知不觉，开了快三年，我高考毕业正好三年。

她说：“你高考毕业这个书店正好开业三年，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的确，这样子是开不久的，书架已经很久没换了，蓝色的油漆块掉落，我又想起了医院，不知道那个门框多久没换了。

我蹲下把书架的假书拿出来，发现有一些已经发霉了，我问道：“书架最下面的假书你有多久没打扫了？”

“额，好像完全没有拿出来过。”

想想之前好像有一次大雨，水差点满到书店里了，现在看来就算没有浸过水，不发霉也难啊，毕竟这里是南方。黑色的霉菌在假书上滋生，这里已经变成了它们的家，不过我还是要把它们给擦掉，我转身去拿抹布，她却说：“扔了吧。”

我看着手里的假书，还是决定让它们待在家里，然后把假书给扔进了垃圾桶。

这么一个下午，都在帮她收拾书店，我和她说要不要把书架换一下，她说不行，书架已经喜欢上了这里。

其实就是你自己不想换吧。

晚上，路灯昏黄的亮着，三年来，路灯坏了不少，每次都是找人来修，但是每次都是修了之后几个星期就坏了，后来索性不修了，随他吧，等待着下次换新的。

去学校的路上灯没坏，这点还好，不过就算坏了还有月光嘛，我靠在路边的路灯上，就算她这么和我说，我还是难以接受芳子的事。

这时候我面前站住了一个人，我抬头看了看，是老文。看着他来了我突然想走了，我走了几部就被他抓回来。

我不耐烦的问道：“你干嘛？”

“我不知道你的事，我也不知道那件事对你的伤害到底有多大，所以我希望你原谅我。”老文说着说着就鞠躬。

“好吧，我原谅你了。”我说的是那么的随心所欲，听起来完全不像是我原谅你了的感觉。

看着我吊儿郎当的样子，老文说：“你看你的样子，真的是高三学生吗，你要面对的是高考，对于你的事我是真的感到抱歉，我不希望你高考失利全是因为我。”

“放心吧，我高考完全是我的事。”

“我感觉你只是在敷衍我，你的身上我看不到一点高三学生的影子，最近连三科都在学习，你呢，高考是你的人生大事，虽然开往未来的列车不止高考，但是高考却是最便捷的，你也不希望你爷爷看到你以后做苦力活吧。”

爷爷，又是爷爷，这个名词对我的影响太大了，但是似乎遇到芳子之后我总觉得爷爷得存在感似乎变低了。

“我知道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有分寸。”

无论老文怎么说，其实我都已经原谅他了，只是我的语气听起来不像而已，甚至连我自己都不信，但是原谅他是真真实实的，我只是发现好像恨他也没有什么作用，所以不如自己活的快乐就好。

我把老文的手拿开，走去学校，今天晚上是老文的晚自习，本来他的晚自习不是今天的，他好像和别的老师换了一下，晚上他就对我进行了特别照顾，有题基本都有我的份，我才发现我自学了这么久，有很多东西都漏了。

果然还是没有老师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