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扬研究了南希给他的所有的东西，研究了不同时间点黄悦的变化，也研究了黄悦那两种不同的状态，他越来越觉得南希说的对。

只是这两种鹌鹑状态她表现的都是无懈可击，除了好像性格上有点不对劲，在回答问题上，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没有表现出丝毫犯罪的迹象。

苏以扬有点着急，黄悦投毒的案子已经宣判，因为章家不同意和解，也不同意赔偿，她被判了三年刑，马上就要入狱去接受刑罚了，可如果让她走了，那她身上那几种人格就更难被人发现了，而且他们现在还不知道那杀人的凶器在哪，也不知道杀人地点在哪。

杀人地点。

苏以扬挠了挠脑袋，这段时间为了这个案子，他脑袋都快挠秃了。

真奇怪，他已经找了所有周翠出现过的监控，也找了黄悦出现过的监控，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最后一次见到周翠和黄悦，是在同一个监控路口，黄悦好像是坐在周翠的车上，两个开车经过了那个路口，在下个路口的时候，车上已经没有黄悦，可经过这个路口之后，周翠的车辆就再也没有出现，以那个路口为中心，他把周围路口、商店的监控都翻遍了，却再也没有发现周翠的踪迹，车辆也没有任何发现，他们像是忽然消失了。

据黄悦说，那天她其实在那路口之后就和周翠分手了，所以并不知道周翠后来发生了什么，虽然她这样说，但苏以扬却肯定这件事的确是黄悦所为，那天的影像他看了很久，黄悦不像是在编故事，就算是编故事，她编的故事也很完整。

所以，这件事绝对和黄悦脱不了干系，目前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证据。

他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一拍桌子，找人去排查那个监控之后，周翠可能停车的地点。

“这个工程量也太大了，那可是一条大马路，四通八达，我们去哪查？再说监控都查过了，如果真的有什么的话，也该查出来了。”

“也许他们换了车，反正让你们去查，去走访，你们就再去问问，那既然是一条大马路，来往的车辆必定不少，说不定有人注意到什么。”

结束了早会。

苏以扬回到办公室，南希已经在办公室等他了。

看到南希，苏以扬还是有点意外，笑着问：“又给他灌安眠药了？”

南希摇头：“当然不是，章珏去工作了，我刚好有点时间就过来一下，对了，你见过这个人没有？”

南希拿出手机给苏以扬看，手机上是个男人的侧脸，胡子拉碴的样子，看上去有点颓废，他摇头：“没见过，怎么了？”

“他是我儿子学校新来的老师。”南希想来想去都觉得有点奇怪，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回去的路上走到警局门口，她刚好就停了车，来这里等苏以扬。

因为她是苏以扬请的特别顾问，所以南希并不受限制，可以随意进出苏以扬的办公室。

苏以扬看着照片，摇了摇头：“的确没什么印象，江北市这么多人，我也不可能每个人都有印象，他怎么了？”

“我觉得他挺奇怪的。”南希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他很关注我的孩子，而且他之前还问过章禾渊，他的妈妈是不是我，可我并不认识他。”

苏以扬一手撑着脑袋，仔细打量着那张照片，摇头：“会不会是你之前见过的，却忘记了。”

这种事情也很常见，很多时候，见了一面因为印象不够深刻，转身就忘记了，下次见面依旧觉得不认识，但是对方却记住了自己，所以认识自己。

“不是，应该不是，我对他没有一点印象，根本就不像是认识的人，而且他看我儿子的眼神很奇怪，我觉得有点害怕，禾渊、禾嘉也不太喜欢他，说他总是用一种很怪的眼神看着他们。”南希一想到这老师盯着人的样子，就从心里觉得恐惧，她真怕某一天那双眼睛变成了什么激光束，直接把人给射穿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苏以扬眨了眨眼睛问。

“我……我只是很担心他们而已。”

“担心，然后呢？”

“我想找人保护他们，但是我不知道该找谁比较好。”

那是学校又不是普通的地方，总不能派个保镖跟着两个孩子吧，那孩子也就不用上学了。

南希一向很在意培养孩子的全面发展，这个全面也包括让孩子和小朋友们在一起玩，她并不想孤立自己的孩子，而是希望孩子可以和普通的小朋友一样，有快乐的童年，有普通的生活，有钱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要过那种养尊处优事事被人伺候的生活，相反的，让他们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一种能力。

如果她派保镖去，这显然是违背这一个原则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苏以扬摸着下巴想了想：“对了，章珏不是给了学校不少的捐赠吗？你让他塞两个人进去不就行了？至于做什么倒是无所谓，只需要能关注着两个孩子的情况不就行了？”

南希想了想，一时间倒是忘记了走章珏那得捷径，她给章珏发了条消息，章珏很快回了她，让她放心，已经安排好了。

南希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是虚惊一场了，明明自己和章珏是夫妻，谁知道自己居然想到了来警局求助，南希颇有点不好意思：“黄悦怎么样了？”

“我最多也就能再关她几天而已，那边已经下了判决书，她该去监狱了。”

南希眉头皱了起来：“那也就是说，以后想要抓到她会更难。”

“应该吧，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特别的奇怪，但是……”苏以扬摇了摇头，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扑朔迷离的罪犯，很奇怪，很让人头疼。

也是第一次向南希这样的普通市民求助，按理说这件事不该让南希来管的，但是现在似乎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个……不如，你把别的线索也提供给我一些，让我再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