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震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厉千雪。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知道？

“千雪。你，你真的知道了。”

“不要叫我。”厉千雪色厉内荏：“怎么？你以为你的秘密永远是秘密？你以为你做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你以为，你可以将我玩弄于股掌一辈子？是吗？”

“我没有。”一时冲动，造成至今的结果。苏成辉早已经后悔了。是真的后悔了。

可是越后悔，就越不能说。越后悔，就越想隐瞒到底。他自知这一件事情不可能得到厉千雪原谅，只想着隐瞒到底。

厉老爷子受不了这样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他不知道的局面。

“都给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厉千雪冷笑，苏成辉敢做，她都不敢说。闭了闭眼睛，她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

在这个家里，最疼苏沛真的人，除了她，还有厉老爷子。一想到这里，她就更恨苏成辉。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你说啊，苏成辉。把你做的好事，跟爸说一遍吧。”

苏成辉低下头，几乎不敢去跟厉家父女的视线对上。

他一脸心虚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厉老爷子倏地转身看向了苏昱昕。

“昱昕。到底怎么回事？你来说。”

苏昱昕才想着开口，他的手机响了，是苏青桑的电话。

“姐？”

“昱昕，你在哪？”

“我。”苏昱昕那一声姐，引得苏成辉跟厉千雪一起看向他。尤其是厉千雪。

“是不是青桑的电话？是不是？”

苏昱昕点了点头，按下了免提：“姐，我在家里。你——”

“我过来。你们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苏青桑刚刚到家，发现苏昱昕跟厉千雪都不在。她一下子就慌了。她以为厉千雪跟苏昱昕离开了。

直到这个时候，苏青桑才愿意承认，她内心是真的很想很想厉千雪的。

“你不要急，说不定你妈是去找你了。”霍靳尧说话的时候拿出她的手机：“给苏昱昕打电话，问问他们在哪。”

这会听到苏昱昕说在家里，她忍不住就想着再确定一遍：“你们在哪个家？苏家吗？是吗？”

“好，我马上过来。你让妈等我。”

苏青桑来不及多说话，直接挂了电话就往电梯的方向跑。

霍靳尧拉着她的手，对上她有些焦急的神情时轻轻的抱住她：“不要急。不要慌。她就在那里，她不会走的。”

苏青桑也不说话，只是不断的点头。

“霍靳尧。”苏青桑突然就抬手抓住了他衣服的前襟：“我，我很紧张怎么办？”

霍靳尧的手抚上她的脸，眼中有明显的疼惜：“不要紧张。相信我，她比你更紧张。”

啊？苏青桑愣了一下。霍靳尧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给她力量跟信心：“相信我，她真的比你更紧张。所以你现在不能紧张。你要冷静一点。不然你会吓到她。”

“好。我不紧张。”苏青桑这样想，却还是忍不住。她的呼吸都变得有些重了起来。

霍靳尧见了，低下头去吻她。

以吻封缄，将她的紧张一一吻去，苏青桑的心跳在他的亲吻中，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电梯来了，苏青桑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轻轻的蹭了蹭：“谢谢你，霍靳尧。”

“不谢，我也占便宜了。”

苏青桑闻言，忍不住就给了他一记白眼，这个家伙，还真的是——

“走吧。我们去见她。”

“好。”苏青桑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只想着见到厉千雪，至于向采萍，还有荣城霍家的那些人，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去想了。

…………

“你说什么？”厉千雪冲到了苏昱昕的面前：“你再说一遍。”

“妈。姐她没上飞机，她现在就过来。”

厉千雪的身体僵在那里，她的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跳得厉害。

“她，她真的现在就过来吗？”

厉千雪不敢相信，苏青桑不是上飞机了吗？

“是。她现在过来。”苏昱昕上前失着厉千雪的肩膀：“妈，你冷静点。姐没有恨你，你看，她这不是来见你了？”

厉千雪说不出话，只能是不断的点头。

厉老爷子看着眼前抱在一起的两母子，再看看垂着头一脸备受打击的苏成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他看向苏昱昕：“昱昕，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姐要来了？苏沛真吗？她不是在美国？她回国了？什么时候的事？

苏昱昕看了厉千雪一眼。她这会情绪还是很激动，目光冷冷的扫了眼苏成辉。对上苏昱昕的视线时，她相当冷静的开口。

“告诉你外公吧。他早晚都要知道的。”

苏成辉无力的闭上了眼睛，他无法面对接下来的局面。那是他始终逃避，却最终发现自己根本逃避不了的。

苏昱昕看了眼苏成辉，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了近一分钟，目光看着厉老爷子。

其实这件事情相当的难以启齿。苏昱昕现在才意识到，跟厉千雪说这件事情的难度远没有跟厉老爷子说来得大。

“外公，你年纪大了。不管你呆会听到什么事情。都请你保重身体。”

“我一把老骨头了，有什么支持不住的？你直接说，什么事。”

苏昱昕看了他一眼，转身去将老爷子常用的药拿了过来。

苏成辉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没有开口。直到看到苏昱昕拿药的举动，他终于有了动作。

他走到老爷子的面前，肩膀一直是往下垂着。

“爸。还是我来说吧。”

厉千雪因为他的举动，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个极为嘲讽的笑。

苏昱昕已经走到了老爷子面前，将手中的药放着备好。

苏成辉闭了闭眼睛，他转过头看了厉千雪一眼。

她站在那里，五官张扬，明媚如初。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外加被苏沛真不是她亲生女儿的事情打击。

让她此时看起来有些狼狈，失去了一惯的优雅。她勾着唇角，嘲讽的看着他。

那个目光让他的心一阵刺痛。对着她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此时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转过脸，重新面对厉老爷子，他的头一直低着。

“二十五年前。千雪生孩子的那天。爸，你刚好有事不在。千雪难产昏迷——”

厉千雪睡了一天一夜。那一天一夜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向采萍也生了。刚好也生下了一个女儿。他鬼迷心窍，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

一时的冲动，是之后长时间的后悔，可是越后悔。却是越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

厉千雪已经听苏昱昕说过一次了。可是再次亲耳听到自己的丈夫，自己所爱的男人是这样算计她的时候，她还是气得浑身发抖。

她只能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冷静再冷静。

厉老爷子已经呆掉了，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却又只能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外公。你注意身体。”苏昱昕第一时间上前，扶着厉老爷子：“要不要先吃一颗速效救心丸？”

厉老爷子摆了摆手，看着眼前的苏成辉。他手上是拿着手杖的。

他突然就推开了苏昱昕，将手中的手杖举了起来。重重的打在了苏成辉的肩膀上。

苏成辉的身体被这样一击，跪了下去。

可是他没有起来，厉老爷子又举起手杖打第二下。苏成辉不闪不避，挨了这一记。

厉老爷子要打第三下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身体站不住就要往后倒。

“外公。”

“爸。”

苏昱昕跟厉千雪同时上前，扶着他，不让他摔倒。

厉老爷子指着苏成辉，他大喘气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你——”

你了两个字，说不出第三个字了。厉老爷子捂着心脏的位置，一副受不了的模样。

苏昱昕一急，快速的拿了药塞进了厉老爷子的嘴里。厉千雪则不断的拍着他的胸口。

“爸，你冷静点。”

“外公，你保重身体啊。”

厉老爷子的手颤抖的指着苏成辉，他想骂人，可是这会都找不到词来骂。

“外公。”苏昱昕满脸担心。

厉千雪气过头了，这会反而是这中间最冷静的一个。她拍着老爷子的后背，让他冷静下来。

“爸。这件事情现在已经发生了。我们还是想着以后怎么弥补。”

老爷子费了好大的劲，终于缓过一些了。他看着厉千雪，眼神满是愧疚：“我害了你，我害了我的外孙女。我当初就应该阻止你，不让你嫁给他的。我应该阻止你的。我——”

“爸。”厉千雪想哭，她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摇了摇头：“不提好吗？我们不提以前的事了。我们就想着以后怎么办。行不行？我们就想着以后怎么对青桑好。行不行？”

厉老爷子到底也是有经历的人，他点头，接受了女儿的建议：“好。好。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他可以听女儿的，可是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离婚。我支持你离婚。千雪。这一次，我再不拦你了。”

“爸。”苏成辉倏地抬头看向厉老爷子：“我不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