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手机阅读

若冲

作者: | 分类:古言 | 字数:104.5万

第九十五章 马上

书名:若冲 作者: 字数:2160 更新时间:2024-11-16 18:23:23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书柜的抽屉里,有樱花内卫的腰牌。”

可今日在裕王书房看见那一块内卫的金腰牌委实刺痛了她,她记得司空玄在她出宫时说过,出了宫会有内卫去找她谈事。如此想来,裕王极有可能就是司空玄指的那个人,这倒也说得清为何裕王昨夜那样精心地照顾她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了。

裕王不语,一个劲儿拉扯她,要将她拉上马去,若冲反抗不过。

“王爷是要把我拉回去交差吗?”

“你病了,要好好休息。”裕王冷冷地。

若冲反抗:“病死,和回去送死,不一样是死吗?逃了还有机会活。”

“本王不会让你死,你死了我没法交差,现在是,以后也是。”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差事?”若冲小声嘟囔。

“你以为呢?”裕王冷着脸,顿了顿了,他又说:“现在就算是绑也能把你绑回去,你的去留在我不在你,识相点吧。”

若冲听了只能安静下来,挣扎以及无用。她自己爬上马,哪知裕王从她身后上马,坐在她身后,若冲又恨又羞,怒道:“都说你们皇室贵胄最讲究虚礼,你这样合适吗?”

“你别多心,看不见你,本王就怕你跑了,你跑了,本王还需费心去追,何必呢?就这样,你委屈点,我忍着点。”

顿了顿,低头闻着若冲身上一股中药气味,听她不时咳嗽,暗暗责备她明知自己有病,怎还穿得单薄。自己在她身后,好歹可以给她挡住背后的凉风。

走着走着,若冲往后一靠,裕王往后仰身,十分抵触若冲靠在他身上。

“若冲道长,你这就过分了。”

“我累了当你是软垫而已,你当我是升官发财的任务,你我彼此彼此,都不把彼此当做人看。”若冲阴阳怪气地说话,有意激怒裕王。

裕王听了不做辩解,颌首一笑,慢悠悠地走着,若冲也不催促,就在空旷无人荒郊野外游荡。

“你以前没有骑过马吗?”若冲侧过头,仰望着他:“骑过,只是没有一个人骑过马,以前都是像现在这样,让我叫阿让哥哥带着我骑的。”

“你就不想自己学吗?学会了,你下次逃跑也能快一些,走远点。”裕王说。

“学过一次,可是我从马上摔了下来,那之后,我就不学了。”

她转头望着裕王,轻蔑地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即使是摔了,还有你垫背,我也摔不坏,你摔伤了,我也能走了,不是吗?”裕王听了只能无奈一笑,世间哪有这样无赖的人。

“您既然说了,要不然,您教我?”若冲只是随口一问。

“若你想学,又有空,自然可以教你。”

“可我若是想学,又有时间,偏偏学不会呢?”若冲问后,却不见裕王回答,转头仰他的面容,只见他双目放空若有所思,她伸手在裕王眼前晃了晃,待裕王缓过神来,才问:“王爷,您想什么呢?”

裕王含笑道:“你倒是和旁人不一样。”

若冲的话勾起裕王的伤心事,裕王想起以前他带王妃骑马,王妃倔得厉害,她就要自己学,摔得满身是伤,她还是要顽强地爬起来,还推开了上前搀扶的他。那个人从来不服输,也不认错,便是她做了背叛自己的事,也从没向他道过歉,错得那般理直气壮。

若冲侧过脸来,眨着眼睛问:“哪里不一样?”

裕王附身温柔地望着她,说:“旁人都想方设法让自己学更多,变得更强,变得有用,而你却总想着如何不思上进。”

若冲得意微笑撇嘴,作骄傲状,反问:“那又如何?把所有人当作工具,为我遮风避雨,不挺好的吗?”

裕王颌首,柔声问:“身边若是没人照顾你,你该怎么办?”

若冲一如平时在道观里教训徒弟徒孙一样地轻敲他的额头,颐指气使地说:“您这可就不懂了,我是什么身份?我可是若冲道长,我身边会缺人照顾吗?荀子云,‘夫人主故欲得善射中微,则莫若使羿;欲得善御致远,则莫若使王良。’我这叫识大体,弃细务!”

裕王哑然一笑,感叹她小小年纪,怎会如此无赖,满口歪理。

裕王笑道:“道长真能胡扯呀,能说会道,吵架没人赢得了你吧?”

若冲想了想:“你别说,好像还真没有。”顿了顿,若冲又说,“裕王也不觉得自己被我利用了吗?”

裕王迟疑,低头望着她:“你做了什么?”

若冲傲气凌人地问:“若冲一句‘不会骑马’,却让裕王爷做了若冲的马夫,王爷不觉得这就是若冲的厉害之处吗?”

她这样一说,使得裕王想起了历代君王皆是识大体,弃细务。帝王,利用权力控制臣子,而若冲,利用她的虚名,她的柔弱,让旁人为她鞍前马后。使得旁人被她用了,还以为是自己帮了他。裕王正在思虑着,听到若冲一阵急促的咳嗽,裕王停下马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若冲推开:“不用。”

“你还病着,身子弱。”

若冲冷言冷语:“路漫漫,聊天解闷可以,若是你想讨好我就免了吧,我不穿别人的衣服,我嫌脏。”

裕王颌首而笑,与若冲双目对视,距离渐近,拉紧缰绳说:“讨好和利用都是交易,你对我很重要,讨好你也在我的本分之内。”

若冲觉得自己说不过裕王,闭上眼,冷冰冰地说了声:“你话真多。”

裕王哑然一笑,这一路还不是她一直说个没完没了,怎么这会儿他多说两句,若冲却不乐意了,不仅无赖而且霸道,生平所见只此一人。

进了院中,别院中的勤伯出来问了安,将马带下去安置了,裕王走向厨房系上围裙熟练地做起菜来,若冲调侃:“君子远庖厨,裕王殿下还有这爱好?难得。”

“这里只有勤伯,天晚了,不好劳烦他再为我们做菜。”

若冲抱着手,依靠在门框上,观察裕王做饭,在这灯火之下,她看呆了。裕王举着一柄菜刀转过头来,若冲立马缓过神来,退后慌问:“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