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迫，你说蓝夏塔亚当初丢下这个封印睡大觉去了，到底为什么？”凌央喝了口热茶，觉得很舒服，懒懒地趴在桌子上，抬着下巴问蒋迫。

“......”蒋迫不明白她为什么现在想起问这个，“官方说法，为了世间平等。”

“其实会不会，只是先圣活太久了，很无聊，想看看千年里没了思想力而发展起来的学术科技，跟为了世人进步而封起来的异能，二者相比，谁打得过谁？”

换言之，谁更应该存在？

“闭嘴，闭脑，赶紧吃。”蒋迫不想这个时候跟凌央聊什么先圣的动机，这家伙吐的血还没干呢，得赶紧把伤治了。

“我吃饱了。”凌央维持着半边脸贴在桌面上的懒汉姿态。

“那走吧，去基地。”蒋迫一边说一边收拾桌子，其他人走之前已经把吃完的东西带走了，桌面上倒也没多少剩下的。

“我睡一觉，睡醒了去。”凌央说着直接闭了眼睛。

蒋迫扫了她一眼，这画面要是拍下来发到网上，告诉全国人民未来都掌握在这样的人手里，估计好多人都想干脆自杀算了。

“咳咳咳。”他清清嗓子，觉得最近的思维好像变活跃了点，居然知道腹诽了，而凌央却意外地理智了些，难道是互相影响吗？

“噗噜噜。”为了让蒋迫相信自己已经睡着了，凌央还吧唧嘴装了一声呼噜。

“......要是不想让我亢奋的话最好别这样。”蒋迫把垃圾装袋系好，推到一边。

“这样？哪样？”凌央睁开眼睛，眨了眨，“噢，那怎么办嘛，我天生就是这么可爱改不了的。”

蒋迫坐下来，把手放到桌子上撑住下巴，想着凌央是一开始就这么厚脸皮，还是越来越不要脸的？

凌央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禁觉得好奇，“你曾经觉得我讨厌你？”

蒋迫十分诚恳地点了点头，虽然那种一见到他就反感的情绪实际上在凌央身上并没有维持多长日子，但终归是在小小的蒋迫心里留下了阴影。

凌央嗯了一声。是啊，她本来是反感蒋迫的，因为看到他就难受，就会有画面蹦出来。

所以开始她并没有因为蒋迫像陈渊而喜欢他，反而是厌恶，不是吗？

当然，年龄太小无法理解太复杂的情感，这也说得通，但是起码自己先前的判断，根本立不住了啊。如果画面是受感情流露来控制的，甚至两个人距离极近的时候，陈渊或者黄亚尔还会蹦出来，那若是如此，又如何解释初见小蒋迫的小凌央，也被那个画面困扰了呢。

他们本来可没感情。

凌央是个不喜深思的性子，得过且过。既然难受，那就避开得了，可谁叫基地早期的人那么少，这几个半大的孩子，整天都要待在一块。

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相对晚熟的蒋少侠就开了窍，懂得喜欢异性了，但他心里却记着凌央并不喜欢自己，加上性子腼腆，所以迟迟没有什么行动。而凌央打一开始其实对蒋迫并没有什么兴趣，直到两三年前，大家都长成了大人，她才忽然发现，这位少侠十分吸引自己。

特别是这家伙一身正装朝自己笑的时候，让凌央把生命里的异性分成了两种，一种是蒋迫，一种是其他男的。

可惜他俩之间有障碍。

就算如此，她也从来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费过太多心思，凌央不是一个把感情放在第一位的家伙，她的人生目标，就是随心所欲，而自己又是个阴晴不定的，指不上那一天，口味又要换，不急。

“脑子里的问题就别想了，先管管身上的吧。”蒋迫直接把她扯了起来，一手拽着人一手提着垃圾袋走出房间。

凌央这厢跟着蒋迫往基地那头去，心里却突然想起萧寂来。

本来十多岁的她，对这空降基地的研究所所长还挺有好感的，难道是他那种众生皆泥，唯我萧氏独在云端的气质吸引了自己吗？

想来确实是有可能的，那时候也算是个情窦初开的年纪，若真的要论受陈渊影响的感情倾向，也该是萧寂了。

“我要疯了。”凌央自言自语一句，因为她又冒出了一个否定自己的判断。

自己遇见萧寂的时候，包括之后和他共事相处的那段时间里，记忆画面从来没有冒出来过。

难道这段记忆，还有她自己这个分叉成瘾的大脑，还讲究分工合作的吗？一区域管爱憎喜好，二区域管画面播放？

所以凌央见了喜欢的人就跳戏，见了像陈渊的人就喜欢？

十分矛盾了，永昼也真是个重口味的，居然喜欢这种纷乱的思绪。

还是说，不是自己的分析方向有误，而是那破石头如今真的还有永昼和永夜之分了？

“让你闭嘴闭脑了。”蒋迫偏不问她为什么要疯了，省得这家伙胡思乱想之余，还要胡言乱语。

昨晚居然还得出了自己不是人的结论，实在是让蒋迫很佩服这些结界手的脑回路。

先圣还能因为什么落下封印，当然是为了世间能少一些实力可怖的疯子啊。

“要么把洛晓接过来吧。”凌央抬起头来，根本没有打算闭嘴。

“洛晓？”蒋迫把手里的塑料袋塞进酒店的垃圾桶里。

“我们在海岛的小屋里找到的那些老洛的研究，我感觉少了很多啊。”凌央走出酒店的大门，这几日或晴或雨的，不太稳定，刚才打架的时候还是个阴天，现在就出了大太阳。

“你想要什么研究？”蒋迫掏出身份证过了门禁，发现祁成已经帮全队的人申请了封面报失，上面显示着制作中。

“我记得他推演过怎么进万俟皇陵。”凌央回忆了一下，又说，“基地可是在这上面死过好几批人的，我才不要毫无准备地去送死呢。”

“那为什么基地没有采用呢？”蒋迫知道探索万俟皇陵的事情，比先遣五十人去北郊丛林找寻先圣的时间还要早，就是因为在皇陵这个地方不断碰壁，所以基地才换了方向，进了北郊，没想到真的找到了一半的永昼。

“傻呗。”凌央正色道，又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声，“我觉得老洛还挺浪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