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漏勺饮
作者:异寒寒 | 分类:古言 | 字数:146.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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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魏兄别看了,她们也总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做,总不能一天到晚与我们腻歪着。”想起云韶和秦蓁之前的告诫,颜攸礼忙出言道,还不着声色地挡了魏谦游的目光。
魏谦游探头出去,颜攸礼相对地再挡,又道:“就是现在还没觉出什么,两人整日只看着对方,早晚有一天会腻的。到时魏兄或者寨主,哪一个先受不了平淡,都是不好的。”
魏谦游白他一眼:“那是你,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和你的蓁蓁说上一声,你这般超前的见解?”
颜攸礼怯怯地闭了嘴,转观云韶已然走远,魏谦游恨不能把他掐死。
“我先走了,好容易回来一趟,韶儿却又被缠着。”魏谦游口中嘟囔着缓缓起身。
此言正中颜攸礼下怀,却是装模做样道:“魏兄怎么刚回来就走,好歹留下吃顿饭,喝杯茶也好啊。”
魏谦游还巴不得留下呢,只是穆晟将要有所动作,林昭元势必会帮衬着。赵王那边他是帮不上忙了,还是回去将林牧之看着,免得出了什么岔子。
“颜兄有空多帮我威胁威胁婉儿,不然你自己去陪我也成。”魏谦游悻悻地丢下这一句,抬脚便走。
颜攸礼缩了缩脖子,他在这里惬意得很,才不跟你去山下吃苦遭罪,连厨娘都没个好的。
“铭钊,可曾探查出什么?”赵王悠然开口问道。
邓铭钊摇头,这事他是吩咐了几个得力的手下去办的,然而赵王给的时间太短,还没传回什么消息。至于他自己,正被府里的事情缠的焦头烂额,根本腾不出身。
赵王踟蹰了半晌,讪讪开口:“要说此事,除了漪桐外再无旁人更加适合。你们才刚成亲不久,正是浓情蜜意本王也能理解。不过本王相信,个中厉害铭钊你也是明白,不必本王告知。”
邓铭钊面露难色,且不说苏漪桐有了宝儿不方便。就是没有,苏漪桐都跟他完了一天一夜天的捉迷藏了,也真不怕出个闪失。
“殿下自不必多说,我尽力去办就是。”邓铭钊漫不经心地应道。
赵王叹了一声:“这次穆晟也够谨慎,全然不露出半点马脚,本王派出的人也是一无所获。敌暗我明,难办了……”
魏谦游这会儿正被林牧之缠着,执意要他验收进境。然而魏谦游是看不出什么进境的,也不知道林牧之怎么会开心至如此。
瞧着林牧之一套简单的招式都接连出错,魏谦游无力地靠树而坐,当年婉绾二人都不是这么叫人费心的。
林牧之面带戚戚:“师父,是不是弟子太过愚钝了,怎么练都练不好。”
魏谦游心里认真的点了点头,嘴上却是没打击林牧之的积极性:“听晋王殿下说,你学问做的不错,可见是个天资聪颖的。练不好只是不得其法,还需自己多加钻研。”
虽是被夸了,林牧之却没有多开心。不难听出,师父是在安慰他,若他真有此间的天赋,哪还至于安慰。
魏谦游心思一动,顺手捡了颗石子抛去,正好打在林牧之肩头。嘴角不禁扯了扯,这弟子当真是个实在的,连躲都不躲一下。
林牧之吃痛,扁嘴委屈道:“师父打我做什么,可是弟子又做错什么了?”
魏谦游没说话,又掷出一颗石子。这次魏谦游故意打偏了些,饶是林牧之不闪不避,也只是擦着他的肩头过去。
怎知林牧之面露了然之色,当即横跨了一步。
忍着将痛意缓合,林牧之哭丧着脸道:“弟子无能,饶是明白了师父的意思,还是没能躲开。”
魏谦游眼角抽搐地看着石子打在林牧之胸口,又缓缓掉在地上。于其说是没能躲开,倒不如说是你接的准。
“再来。”魏谦游简洁道。
在魏谦游的理解中,师父教他本事时,最核心的思路便是“折磨”二字。于赵清绾他做了甩手掌柜,教温婉时却是很好的贯彻了。温婉能有如今的进境,就印证了此法可行。
至于林牧之,这弟子实在太过规矩,叫魏谦游一时没忍心如此。总结过后,魏谦游还是决定用他这一脉最见效的教学方式。
“看好师父的出手方式,判断石子的落点。若是不想被打成筛子,注意力就集中些。”魏谦游冷声说道。分明他掷出的石子都是走直线,极好判断的,林牧之当真看不出?
林牧之认真地应了一声,心中叫苦连天。师父出手也太狠了,左边整个肩头该是已经红肿,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又是一声呼痛,这次被打在了小臂处,却不算得正中。魏谦游略感欣慰,总算是知道躲和接的区别了。也不枉他这一上午,甩石子甩得他手臂都有些酸。
魏谦游瘫软地向后一靠,腰间却是被什么咯了一下。伸手一摸,原来是云韶送他的荷包,里面还安放着一颗不知作何用处的珠子呢。
林牧之见师父的动作,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是能休息一会儿了。神经紧绷时还没觉出什么,这会儿放松下来,全身的痛感顷刻间袭来,直疼的林牧之龇牙咧嘴。
示意后在魏谦游对面盘坐下来,林牧之的目光自然被魏谦游手中的黑玉珠子吸引。好奇道:“师父,这黑玉珠子好看极了,乌溜溜的,当真喜人。”
没得回应,林牧之也不气馁,继而问道:“只不知这珠子作何用处,用来做首饰的话……”
想到这般可能性,林牧之倏地捂了嘴巴,难不成师父动了那般念头,要给他寻摸个师娘了?
魏谦游淡淡地瞥去一眼:“做什么首饰,这珠子乌漆抹黑的,做成什么也好看不了。”
话音刚落,魏谦游就觉掌心处传来一阵刺痛。低头望去,掌心中平白出现了一个针孔,渗出点点殷红。
“嘶……”这倒是件怪事,怎么圆溜溜的珠子还能扎出针眼来。而且这样小的一个针眼,竟有血流不止的意思,不多时便染红了整个手掌。
魏谦游摇头苦笑,扯了一块帕子擦拭。这珠子和魏梦槐之间似乎有着一种微妙的联系,兴许是他刚才说话被魏梦槐听见,这是在警示他呢。还真是个小气的,不肯吃半点亏。
“师父这是在哪伤到了,怎么会这样严重。”林牧之紧张道,作势就要去请寨子里的半吊子大夫来。
魏谦游将他拦了,笑道:“这是某人的心结,叫大夫来可不管用,唯有叫某人自己想通了。若是她一直想不通,可算得上一场灾难。”
林牧之听师父说的玄乎,面上的紧张更是浓重了些。又见师父捧腹而笑,这才反应过来师父是在逗他,尴尬之余也不禁露出笑意。
将珠子收了,魏谦游又道:“倒是你,身上被砸到的地方,待会儿得叫大夫看看。若是红肿起来,不知要耽搁多少时日。”
林牧之微微点头,忖了半晌,问道:“师父进到过城中几次,可有弟子家里的近况?”
魏谦游眼睛眯了眯,沉吟道:“你家里一切都好,就是赵王和你大哥过不去,穆晟还能干看着不理?”
说罢,魏谦游目光依旧落在林牧之脸上,林牧之稍有异常便会被他尽收眼底。
林牧之闻言笑道:“原来师父和穆晟哥也熟识,穆晟哥来弟子家中时,弟子也曾见过几面。”
魏谦游眉头舒展,也是笑道:“师父既然与你大哥相识,穆晟又与你大哥自**好,自然也少不了见过穆晟。”
谁知林牧之闻言,却是纳闷道:“不对呀,穆晟哥和大哥交情颇深倒是不错,但幼时两人却是没什么交集的。若说两人有关系,该是几年前了。”
“当真?”魏谦游下意识地问出口,这和他之前听闻的可有些出入。
他整日待在府里,大哥与人关系疏近,他都知道个十之八九。听闻魏谦游所问,林牧之正色点头,又道:“不过穆晟哥对大哥很是照顾,大哥从前对弟子极好,却和弟子一样是个游手好闲的。真在朝中有了事务,也是与穆晟哥交好之后。”
魏谦游沉吟许久,听得林牧之的叙述,林昭元倒像是借助穆晟得势,才与其有了交集。如此说来,他们二人的关系也并非密不可分,反倒像是在互相利用,只不知穆晟看上了林昭元什么。
“你大哥都因此得了差事,你怎么也不与穆晟交好些,也谋件事情做做?”魏谦游挑眉道。
林牧之耷拉下脑袋,似是有些羞于启齿。心里作了一番建设,与师父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便开口道:“弟子也曾求过大哥,能得个差事,处处也能帮着大哥些。但弟子实在没什么本事,大哥推脱也能理解。”
魏谦游见他一副落寞相,刚要出言安慰,却见林牧之换了一张笑脸。
“不过大哥上次回府,说是要挑个人送来给师父当弟子,弟子去求,大哥果真就答应了。师父你说,大哥的意思,可是叫弟子学好了本事,就能帮到他的忙了?”
林牧之说的很是开心,对他来说,这无异于一直敬仰的大哥对他的一种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