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气魄。”

张四九站在学堂门口，见学堂的院墙是红砖堆砌，上面加盖了灰瓦，有檐有角，高至少三米，忍不住感叹道。

“气魄不气魄的不说，我只希望孩子们站到这堵墙前面的时候能够收敛心神，使内心变得庄重，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安心地读书。”邱瑞站在张四九的身边，喃喃开口。

“年兄说的是。”张四九道。

邱瑞一笑，“年弟，咱们进去看看。”

“好。”张四九答应一声。

二人往里面走，张四九见第一进院子迎门就是一小小的高台，高台上竖立着孔圣人的塑像。

邱瑞解释道：“入学的孩子，每日来到学堂，要先拜见圣人。”

张四九点头。

接着二人绕过孔夫子圣像，张四九就见第一进院子的左右两边被改建成了学房，一边三间，一共是六间；正对面的是第一进院子的主厅，厅上有桌椅板凳，厅的左右两边是书柜，此时书柜里还是空着的。

过了第一进的院子就是第二进院子，第二进院子的北屋也是讲房，左边被隔成一个小院，供教书的先生居住，右边也被隔出一个小院，张四九好奇道：“也是先生们住的地方？”

邱瑞摇头，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道：“年弟去看看就知道了。”

“嗯。”

张四九点头，带着一丝疑惑，在邱瑞的陪伴下来到右边的小院里，就见这里竟然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小的庙宇，庙宇内供奉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己这个白石村的境主。

“这……邱年兄，这像塑造的也不像我吧？”

张四九是通过神坛上的牌位知道供奉的是自己的，若是看塑像的话，他打死也想不到那是自己。

邱瑞喃喃道：“我若是真叫人按照年弟的样子塑造的话，估计会给年弟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是以就叫人加工了一下。”

张四九一想也是。

“这也罢了，只不过年兄何必在这里给我建庙呢？”张四九好奇道。

邱瑞解释道：“铲除无生道和赵东楼，年弟帮了大忙，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年弟，想来年弟既然是阴司的境主，即便活在阳世，但也可以领受凡间的香火吧，是以就为年弟造了这座庙宇。”

张四九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庙了，这是好事，于是冲邱瑞躬身一拜，“多谢年兄。”

“年弟客气了，这学堂能建成，年弟的功劳至少占据了一多半，我该替百姓感谢年弟才是。”邱瑞还礼道。

……

……

参观完了整个学堂，天已经彻底黑了。

张四九和邱瑞就在第二进院子左边的小院住下来，小院里面一共是三间屋子，厨房、茅厕另算。

张四九和邱瑞想彻夜长谈，就一起住在中间的屋子里。

随行的小厮为他们准备了酒菜，二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倒是也惬意。

喝着酒的时候，张四九问邱瑞道：“年兄，除了蒋太史，还有什么人来教孩子们吗？”

邱瑞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全权托付给蒋太史了，请多少人、请谁，他说了算，衙门并不干预。”

张四九点头，“这样最好，方便管教。”

邱瑞也是这个意思，是以才叫蒋超全权负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眼看着已经到了子时，张四九和邱瑞都困倦了，于是熄灯而眠。

邱瑞的小呼噜声很快响起，张四九迷迷糊糊的，也快要进入梦乡。

就在这时候，窗户外面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嗯？”

张四九强打着精神往外面瞧，就见在月光的映照下，窗外树影婆娑，随风摇摆，一切都那么明晰。

“起风了？”

张四九刚想到这里，风声突然紧了起来，呜呜作响，令人心生恐怖。

好在窗户是关着的，外面的风虽然大，但是屋子里面并不受影响。

张四九见状，收回目光，闭上眼睛就要继续睡。

吧嗒！

就在这时候，紧闭着的窗户突然发出一声脆响。

张四九一个激灵，急忙重新睁开眼睛，就见方才还关着的窗户此时竟然开了。

“怎么回事？”

张四九心中一动，想爬起来瞧瞧，没想到身体还未动，余光一扫，就见窗户旁边的地上蹲着一个佝偻的身影。

那身影大约一米五左右，非常瘦弱，蜷缩着身子伏在那里，一动不动。

张四九下意识地以为那是一个贼，进来偷东西的，可提鼻子一闻，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

“这要是个贼，光这一身的臭味就能把主人给熏醒了。”

既然不是贼，那是什么东西？

张四九刚刚想要这里，就见那东西已经缓缓地站了起来。

它不是像人一样活动腰肢，伸胳膊蹬腿地站起来，而像是一块橡皮泥，被拽着拉长，直延展到两米的高度才停下。

“这……”

张四九愕然，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一丝诡异。

两米高的那东西居高临下，带着一股腥臭的味道缓缓靠近床榻，很快就站到了张四九和邱瑞的身边。

距离拉近了，腥臭的味道更加浓郁，张四九屏气凝神，这才让自己不至于吐出来。

另外距离拉近，张四九借着微弱的月光已经能够看清那东西的长相。

那是一个两米高，貌似人形的怪物，也有手、有脚、有脑袋，只不过手脚奇长，脑袋呈三角形。再就是浑身上下的皮耷拉着，像哈皮狗一样。

这东西只有一只眼，冒着淡淡的蓝光，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瞧不清楚；它的嘴巴倒是很大，口若血盆，两腮炸裂，有参差不齐的獠牙探出来，最长的得十厘米，最短的也有五厘米，闪耀着森森的寒光。

“这是个……山鬼吧？”张四九心道。

山鬼虽然有鬼名，但实际上不是鬼，而是诞生在山林烟瘴之地的精怪。

咕噜！咕噜！咕噜！

那山鬼盯着床榻上的张四九和邱瑞看了一会，喉头转动，最后目光放在邱瑞的身上，缓缓地低头下去，咧开大嘴对准了邱瑞的脑袋，就要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