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之雪女令
作者:椎渔 | 分类:仙侠 | 字数:108.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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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讨论
“不过一切无妨便是。毕竟是她们有求于阡苡的多。阡苡无需看他们脸色,随心所欲就好,在说说堂堂百草楼主,还是毋庸置疑的公主殿下。想为难他们倒也不是完全不可,否则若是当官了都还没这些自由,岂非人才都得流失完了?
实在是供认不讳的事实——人们在妖界还能图个什么。也就是胸无大志贪图享乐了
所以阡苡无需自视太低,毕竟你身后还站着整个妖界皇室呢。别人比不得。说直白一点,无需在乎普通人的说法。有些人自己还没有那个说话的资格呢,可他就喜欢喋喋不休,非要惹是生非,这也实在令人无可奈何……”
茯旻没完没了,还想活跃气氛款款而谈,说些什么的——这时阡苡却忍不住质疑问说,“茯旻话里话外暗示的可是霁英……”
阡苡思前想后,停顿片刻认真对比一遍如实说,“茯旻方才说过普通人完全不用搭理。因为他们一个不够,可既然连说话发表观点的资格都没有……那为何又会因为喋喋不休,或者惹是生非而烦恼呢?仿佛最是尊卑有别,也有人说过官大一级压死人这种实话。所以小女子才会怀疑是霁英。
毕竟,霁英最是喋喋不休,霁英也最是惹是生非……而且这位才是真的叫茯旻束手无策的吧……同为皇室成员,至于原因的话小女子想,大约是因为奚夜妖帝也不过分偏袒某一方,否则叫人抓住什么把柄,挑拨离间了去……这可就不得了……”
其实阡苡也怀疑过茯旻明里暗里抱怨的是洛清依。反正妖界这两个最是人闲话多。并且地位还叫人望尘莫及……同时还只有这两位能叫茯旻为难忍耐,甚至,碍于情面还必须应付着了事。
所以茯旻有点怨气只怕实属正常。
毕竟茯旻可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说起来,茯旻虽然低调,但骨子里任然有些傲慢。实在算得上眼高于顶。甚至对阡苡都有些不客气呢。仿佛这位难以遇到得到一个欣赏者,而他表面对某些人洋溢着的热情也只是施舍一般,纯粹不打算抱有什么别的心态来施舍。还并非同情,不是怜悯的那种施舍。
阡苡评价也挺真实,意思差不也就是茯旻吃饱了没事干。否则他不好好的高冷着,又何必像个跳梁小丑似的迎合这个,关照那个。
否则除非‘别有用心’,否则阡苡也找不到别的说法来形容茯旻很多时候多此一举的做法。
毕竟茯旻的评价不算中听,说白了自私狭隘,无利不起早。但是说的人普遍含沙射影很含蓄,阡苡听得夹枪带棒不明不白。
其实也不敢说许多人到底是想表达些什么。但纯的不耻,不削,还是嘲笑,或者批评。反正妖界的人喜欢背后嚼人舌根,招惹事非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所以长期如此,妖界人们自然学会了一套融合各种修辞手法,并油腔滑调且迂回曲折还类似‘甜言蜜语’的说辞。
——如此方能一边凑热闹还不嫌事大,一边又不被外人把柄。亦完全的叫人明白语言的魅力何在。更重要的是即便非得缠身,只要暗示够委婉,所以即便公堂对质也要叫人说不出个对错来。
阡苡冷不丁的想起人间的寓言故事来——其实两种话语性质差不多,都是‘杀人不见血’那类喋血暗器。
若换在人间,如此讽刺自然是死罪难逃。但这里是天界,外人在怎么危言耸听也改变不了他在许多层面制服与文明上都比人间要繁琐麻烦。
就比如天界之人就是夸大其词,仿佛只有将可能要面对的一切都比喻成‘如狼似虎势如破竹’方能借机掩饰自己的不足之处。‘取长补短’的还有借机顺便铺垫一下子,大约只有这样子,之后才能将自己的‘高人一等’生动完美的展现出来。
许多事看着严重而已,生为天人也敢滥杀无辜——魔界是可以例外。但是站在正义一方,与邪恶不共戴天的仙界。与身为中立,却与人为善的妖界怎么敢就这么杀人不眨眼,毫无顾忌?
别人不知。但是须知,若非战乱滥杀无辜者迟早面临天罚。自然不是永不超生,而是从蛇虫鼠蚁的畜类慢慢轮回成为兽类,之后最终又慢慢积福成为人类。若是造化有幸,生而为人也选择善良,得了善报,重新累计下来的倒是有可能找回道缘,在次修炼登天。
可是阡苡也不幸。这世间又那么牛鬼蛇神齐聚的神话,还无法恐吓与制止一些人的恶行。
因为这些神话实在是生动传神妙不可言。人们喜欢将某些事情放在这些话中,即便是作为自我安慰一般,这些神话也绝对有存在的必要。
就像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可不是都出自令人深省的神话吗?
不过话说回来。霁英与洛清依可是话多之人,这两人总不至于还找不到逃逸责任的说辞。
只是洛清依因该不可能。因为阡苡考虑到,洛清依这个人只是对外很强硬。但是对内里,倒是掏心掏肺,唯恐不足的模样。
第六十九章 讨论
这个嘛,阡苡也考虑过,大约妖界没人比洛清依更懂什么叫‘血浓于水’。
可不,要不是奚夜妖帝愿意抬举提拔洛清依,那么只怕还不知道洛清依现在是个什么下场。
反正洛清依本事不咋地。没有多差,但是也从来不算拔尖,叫人注意。
其实说洛清依平平无奇倒是实至名归,一点不冤枉她。
可洛清依的问题平平无奇还生在了一举一动都叫人留意的妖界皇室。洛清依是妖界皇室的成员,若没有奚夜妖帝的抬举——只怕是个不享皇室荣誉,却被身份牵连的倒霉成员。
这个事实残忍——人尽皆知,妖界皇族不少。虽然对比起妖界全部人员来说的话,还是寥寥无几。也正是人多,妖界不被重视的皇族侧枝可能偶尔会被尊重。但想来大多数时候还是被愤世嫉俗的人针对得多。
既然奚夜妖帝不管死活,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若如此,可谓世态炎凉,倒是完全可以应了那句悲天悯人的感慨,‘拔了毛的朱雀不如鸡’!
还有,最重要的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点洛清依必然心知肚明……
……
茯旻顾左右而言他,故意对阡苡的猜疑闭口不提,而将话题转移在苦口婆心的规劝上,“反正,她们要什么药,你若开心便按着单子给就给他们什么药就是……”
茯旻一刻不停,气都不喘赶忙将话题固定,发言权掌控在自己头上,笑称;“阡苡或许不知,以前妖界经常出现公报私仇的情形。
妖界素来注重人情。可时间一久,利弊便浮出水面——一般的妖界皇室都可罢了,左右就算‘天塌下’来了,也用不着他们来扛。
可真正的问题是,几位内阁正主若徇私枉法起来,首当其冲的是妖帝必定被闹得鸡飞狗跳,这种行为不可取……
但若清依有得罪阡苡之处,阡苡大可告诉妖帝秉公处理,另外身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堂兄’,本座也先行给阡苡道歉。”
——阡苡若有所思。这茯旻的话实在意味深长。仿佛有拉拢嫌疑似的。证据当然是口说无凭,做不得数。
但是阡苡首先注意到奚夜妖帝对她已经改口了,话里话外一口一个‘家妹’。接着是洛清依,回忆起来洛清依前日见了她,虽不客气过程也没有什么交谈甚欢。但也一口一声的一个‘表妹’,叫甚是得体贴,使得大体。
唯独茯旻还未曾改口。虽不知是为何以如此,想来欲擒故纵……没准人家茯旻玩的是欲迎还拒的手段,反正先试探过才知道虚实,否则茯旻贸然出动可不是又不招奚夜妖帝待见落得个‘结党营私’的嫌疑,也不讨阡苡喜欢,未必不会被批‘轻薄狂妄’。
左右两头都不是人,不如试探着这两边的态度,茯旻难得谨小慎微处处犹豫不决一次。这才落入阡苡法眼——毕竟‘彼岸阡陌花开败,芣苡不泯春母心’尤其是当白岙帝君对阡苡名字理解正好心照不宣对应了阡苡想法之中,许多事情就悄然无声的改变了。
所以总归阡苡不在糊里糊涂,还是喜欢别人的对自己直呼大名这么个叫法。
于是此刻阡苡坚信也笃定了自己名字中的典故。并且阡苡认同她的名字是她的老师给她最美好的祝福,便不太愿意别人随意乱叫。
但阡苡缄口不言。保持不太擅长与人交流的模样——大约也实在是因为不大愿意为了无关紧要人,那无足轻重的‘看法’而主动开头与别人辨别什么。
毕竟说白了有许多事,不过阡苡自己在意罢了,别人那里说起来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事——并且那些人在面对别人心照情交时表现得漠不关心,叫愿意拉进距离者难以启齿。
好在并不是所有人阡苡都愿意在乎,受‘偏见’了或者被‘误解’了,其实对阡苡来说都不太有所谓。
人与人相处全凭‘自觉’就是,当然结果未必要所有人都开心高兴。
正这么全神贯注的想着,茯旻突然采了一朵正冉冉盛开的海棠花插在了阡苡头发间。
这一动静,又惹得阡苡突然回神,一阵莫名奇妙。过后,蓦地幡然醒悟,微微一笑道,“这是在送我花儿吗?小女子谢过茯旻。”
“对啊,”茯旻一愣。之后想想说,“我送你回去。”
阡苡摇了摇头,“不若小女子陪茯旻妖君回去吧。之后小女子一个人折返此地便是,风光正好园中层林尽染,楚楚动人,小女子贪恋如此光景,还想在这里慢慢逛上一会呢。”
“本座也不着急回去,陪着阡苡待着就是。只是湖边风大,”茯旻一边若有所思,一边思而有动,便脱了自己外袍碰到阡苡身上。
茯旻想想深觉不妥,又羞涩的将自己外袍勉强拉个齐整。
“妗荷仙子,听说是‘含愤而去’……”阡苡并没有推托茯旻的殷勤,反而‘得寸进尺’毫无预兆突然问到妗荷这个隐晦的问题。
“这事错综复杂,妗荷这个人实在不像样子。可不管怎么样,毕竟本座也不是当事者,此事啊,也只有妗荷自己知道了……怎么阡苡实在同情她吗?”茯旻半推半就,甚至有些‘剑走偏锋’的睿智回答阡苡这刁钻古怪的问题。
茯旻目下只是觉得阡苡与妗荷非亲非故……
——目下虽然阡苡在留意打听妗荷结局,但是只怕也是一个‘隔岸观火幸灾乐祸’的。
“只是好奇,”阡苡无精打采,口是心非,语气特地说得心不在焉。
如此欲盖弥彰,茯旻倒是看出来。转念索性干脆‘装疯卖傻’,盾过去便算了。
“啊?”茯旻打定主意,一副惊魂未定的慌忙追问。仿佛适才听闻,目下还是大吃一惊的状态。
至于妗荷怎么死的,自然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自然,阡苡只是一个奚夜妖帝非要将她置之死地的幌子。
茯旻推测,阡苡这个天真无脑的小丫头片子,估计还没找奚夜妖帝告状呢。
既然还未曾告状,那奚夜妖帝压根不可能闲得无聊,如此大动干戈出手。
——奚夜妖帝只怕是在‘借刀杀人’。手段阴险至极,特地放阡苡去与妗荷见面,再借着妗荷的嫉妒心,然后出去妗荷……
阡苡很无奈。两个话不投机的人凑在一起,真的半句都闲多。还不如当她一个清净清净,慢慢找个墙角蹲着,偷听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
只是阡苡实在忍不住鄙视——茯旻未免过于浮夸。阡苡只瞧着茯旻的一惊一乍,便失去许多客套的性质。
接着阡苡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以恶制恶的法子。便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反正死缠烂打,非要他茯旻避无可避,只能落荒而逃的程度。
于是阡苡勉强打起了精神,一脸理所应当重申:“小女子不过只是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