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姜安瑞，福公公眼泪花花地往下流，“王爷，皇上他什么时候能醒呀？这都好多天了。”

姜季礼望着窗外的夜色，“会醒的。”小秧儿也会回来的。

十天了，算算日子，也该到那边了。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这十天对他来说却是如同过了一辈子。

“福公公，皇兄他什么时候行的房事？”

福公公：“这……”

姜季礼眸子微眯，一道厉色一闪而出，“怎么？不能说？”

福公公噗通一下跪了下来，“皇上，皇上他不让说。”

姜季礼：“若本王一定要你说呢？”

福公公冷汗直流，却只是咬牙顶着。

姜季礼叹了一口气，把人给扶到了边上的椅子上坐好，“本王没有想要逼你的意思，但是你要知道，本王只是想了解病因，好对症下药。”

福公公战战兢兢地坐着，“是，老奴明白。”

“那你确定是不说了吗？”

“不，老奴说，老奴说。”福公公眼神放空，回忆起了那晚上的事情，“那晚上，是皇上的生辰……”

姜季礼：“你的意思是，药是楚菁菁下的，但药的成分估计是有被人改过？”

福公公，“对，药性非常烈，皇上吃了许多解药都不见效，且之前一直留存着的解绝情毒的解药也不翼而飞。”

本来，姜安瑞服用那种毒药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更没有几个人不知道那解毒丸放置位置。

可偏偏就是这么隐秘的事情被人发现了，还切断了姜安瑞的所有退路。

可事后的姜安瑞却非但没有排查，还像是个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除了把楚菁菁给囚禁了。

他表现的太自然了，以至于每次见面里姜季礼都看不出破绽。

姜季礼：“那为什么没人来告诉本王？若是来找本王或者蓝文卓，都不会是今天这种结果。”

“皇上说他的身子已经到了极限，这件事情只是把日子给提前几天而已，没什么区别的。”福公公说着，猛地趴在桌上痛哭。

姜季礼抬抬头，把欲流出来的眼泪给憋了回去，“你骗本王，蓝文卓说过，他之前有给皇兄把脉，说还能活许多年的。”

福公公再也顾不上礼仪尊卑，大声咆哮道：“那是蓝先生他不知道，皇上找人来代替了自己把了脉，因为皇上始终会觉得蓝先生终有一天会把真相告诉你。”

“皇上他想静静地去死，不麻烦任何人，不拖累任何人。”

听着福公公最后一句话，姜季礼只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他的兄长，一直对他疼爱有加的兄长，不但总是会把最好的留给他，就是生病了，要死了，也不想麻烦他一丝一毫。

可是，他怎么能是他的累赘呢？他们可是亲兄弟，是一家人啊！

带着这个想法，姜季礼浑浑噩噩的来到了姜安瑞的病床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皇兄…瑾知无用，瑾知对不起你，等你醒来，瑾知定送你一个太平盛世。一定。”

……

第二天夜里，趁着单伯睡着，第五之绽偷偷摸摸地带着一身男装的杨秧出门了。

马车里，第五之绽对着杨秧千叮嘱万嘱咐，“侄女啊，咱先说好，要是事情暴露，你可得给叔叔我顶着啊。”

杨秧一张漂亮的小脸尽显不耐，“加上这次，您老已经说了十八次了。”

第五之绽：“这不是没得到保证，心底没有安全感嘛。”

杨秧：“说句实话，其实我顶不顶的没什么用，因为不管我怎么说，爷跟奶他们肯定第一个先宰了你。”

第五之绽：“那，要不咱掉头？”

杨秧：“您随意。”

第五之绽：“……”

夜里无人，马车的行驶速度比较快，只差不多大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进了尹城。

城里人多，马车不方便行走，杨秧等人只得下来行走。

一入都城，一眼望去，花灯遍地，年轻男女们三三两两携手同游，一派欣欣向荣的好景象。

可是身边没有姜季礼，杨秧也没有心思去欣赏，“小叔叔，我们可快点吧。”

第五之绽：“急什么，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呢。”

杨秧：“那总不能在这里闲逛吧。”

若是可以，其实杨秧更想撬开他的脑门，再问他一句：既然时间尚早，拉她那么早出来做什么？

杨秧的声音刚落下，身后便传来了一道略微低沉，有磁性的男声：“怎么能是闲逛呢，偌大的尹城，花色遍地，就没有能入这位公子的眼的吗？”

杨秧没有回头，只管拉着第五之绽的衣袖，“走了，都是枯枝败叶，没啥好看的。”

那声音却是不远不近地跟着，“枯枝败叶也有枯枝败叶的魅力，公子如此这般一杆子打死是不是不太好？”

杨秧脚步顿住，一转身，果然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衣的傻子跟在了后头，“束农，你有完没完？”

束农嘻嘻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白杨，“没完哦。”

“小央，咱可是许久没见了，确定不一起喝一杯吗？我做东。”

杨秧：“没兴趣，且跟你不熟。”

束农：“你这么说，我可就伤心惹。”

杨秧一句“关我屁事”还没出口，束农贱兮兮的话又来了，“你从大姜千里迢迢地赶过来，不就是为了见我一面嘛，现如今见到了，咱就不要矜持了……”

杨秧忍无可忍，抬脚直接踹了过去，“滚。”

束农身子微微一闪，轻松躲过，“啧，还是这么弱。”

杨秧气的又要补一脚，却被第五之绽给拦在了身后：“你一大男人，欺负一姑娘，要脸吗？”

束农：“要脸做什么？脸又不能娶回媳妇儿。再说，你身后这位，是姑娘吗？本国师怎么看都不像啊。”

杨秧深吸一口气：“小叔叔，别理他了，我们走。”

杨秧说完，还真的就拉着第五之绽走了，只留下了束农一人在街头各种委屈。

墨染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其身后，“国师，查到了，第五之绽是要带杨姑娘去风华楼。”

在说这句话之前，墨染原是以为自家国师会暴怒的，但却不成想，他却低低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