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姗如又恢复了一脸地高冷，仿佛还是从前那个美艳的冰山美人。

楼小石欲言又止，脸上的神情显示她好像在心里小心地措词，似乎她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可能会造成一个严重的后果。

“那个……我的空间吧，我想你大概也应该知道了，种在黑土地上的植物，还有那些变异兽，都是长得很快的……”

楼小石有些期期艾艾地说着，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真诚和无辜一些。

程姗如眼睛再次眯了起来，她心底忽然有了一个不太妙的预感。

“说重点！”

她忽然有些沉不住气了。

楼小石好像被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有些懵懂地看着她。

程姗如两眼似开始冒火，她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楼小石不由在心里忖度：难道她这是被关了这么长时间，所以脾气变得暴燥起来了吗？

当然，她不会把这种想法，表露出来的。

“对，对不起，我，我，抱歉！”

楼小石连忙道歉，努力做出一副被惊吓到了的样子。

程姗如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控的情绪，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放缓了一些，说道：

“说，说重点，别磨蹭。”

楼小石连连点头，但还是在语气中带着迟疑地说道：

“那个……植物长得快，人也会长得快，所以，你现在的样子，你，比我们长得要快一点……”

程姗如皱起来眉头，似乎有些不能理解楼小石的话。

什么叫做比他们长得快一点？

不过她回想起自己被困在那个丛林里的时候，似乎在修炼异能时，要比以前快很多，而且，丛林里，有很多资质很高的变异兽，它们带给她的能量，让她的异能提高更快。

多亏了这些楼小石精心挑选收集析变异兽啊，才让她被困的时候，快速提升了异能，就连那个原本比自己异能要高很多的影子异能者，也被她给杀死了，果然汲取到的能量，让她直接进了一阶，更妙的是，她居然拥有了影子异能。

看着楼小石吃惊的样子，她心里畅快极了，影分身？这个名字还真不错！

不过程姗如的这些念头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她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不错，她意识到了楼小石话里说的重点。

在空间土地上生长的植物和变异兽，要比其它地方长得快，那么，人也同样长得快啊！

楼小石刚刚和她说的什么年老色衰，什么和罗定一的感情久经考验的那番话，忽然像是闪电一样划过她的脑海。

等等！她猛然睁大眼睛，这时她看到楼小石张开了嘴，即将要揭晓话里蕴含的意思。

“住口——”

“……你比大家都老了！”

就在程姗如想要阻止楼小石的话出口时，楼小石已经脱口说出了那句让程姗如如遭雷殛的话。

一个“老”字，比世界上任何一种武器，更能伤到一个女人，尤其是程姗如这样心高气傲的美丽女子。

程姗如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似乎她的身体受到了一种实质性的攻击。

她不可置信地瞪着楼小石，半张着嘴，口中嗬嗬作响。

楼小石几乎要怀疑她是不是感染了丧尸病毒。

程姗如猛然喘着粗气，头开始不住向四周打量，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楼小石心下了然，她一定是在找什么能看到自己样子的东西，比如镜子之类的。

“给你！”

楼小石把自己的通讯器递给了程姗如。

直接拍下自己的样子，这样比照镜子还要更真实地看到自己的样子，毕竟，前置镜头不会像镜子那样，让大脑产生自我修正的感觉。

程姗如忍不住吞咽了一下，盯着楼小石手中的通讯器，迟疑地慢慢靠近过来，但她迟迟不敢伸手接过去，好像这个普通的通讯器，是一块烫手的炭火。

楼小石脸色越来越苍白了，但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怜悯来，不多不少，刚刚可以让程姗如看得出来。

她这不算是作戏，但也不越是真心的。

未老先衰对一个年轻女来说，确实是一件无比残忍的事，但是，对于程姗如，楼小石只有唏嘘，没有怜悯。

程姗如目光在通讯器和楼小石的脸上扫过，楼小石的神情，狠狠地刺中了自己心里最痛的那个地方。

她一把夺过通讯器，有些笨拙地打开，手有些颤抖，半天才对上了自己的脸。

映在屏幕上的那张脸，让程姗如呆住了，她的另一只手忍不住抚上了自己的脸。

楼小石没有说错，如果以前的程姗如是年华正好的美丽女子，现在出现在镜头中的人，看起来依然是那么地美，甚至美得更为惊心动魄，但是一看就能看得出来，现在的程姗如，至少比以前的她，年长了二十岁。

异能者的身体，会在提升异能的同时，得到强化和精炼。

就算程姗如现在的身体，已经在空间的丛林中，因为时间流速加快，相当于已经生长了四十多岁，但看起来，还是像二十来岁。

可是，她和楼小石一对比，就能看出年龄的差距了。

这就好像以前的程姗如是一颗刚刚成熟的苹果，还带着一点青春的朝气和青涩，而现在的她，已经是一颗红苹果，成熟到即将衰败。

如果没有罗定一，程姗如不会受到这样的打击，但她一想到，罗定一就和楼小石一样，还是那么地朝气蓬勃，而自己站在罗定一身边，一定会被人认为是罗定一的姐姐，甚至阿姨。

这是程姗如无法接受的事。

女人是最复杂的一种生物，哪怕对方已经被她抛弃了，但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形象在他的心里毁坏。

更何况，罗定一是她心里的那根刺，说是白月光也不为过吧。

她扫除了一切障碍，一点一点地建立起自己的势力，甚至把程家的势力都收拢在了自己的手中，以为她至少还能与罗定一有重来的机会，虽然那不是她的目标，但她不介意一起达成。

没想到，自己猝不及防地被楼小石给弄到了空间里，困住了。

更让她郁闷的是，自己的手下，一个个都那么无用，都没能把楼小石逼到绝境，才让自己困了那么长时间！

阴差阳错间，自己生生比罗定一年长了至少二十年，虽然看不出来，但她的心里知道啊，就算别人不介意，她介意啊！

这一关，她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