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道“你想做什么？”

佐助莫名其妙了一会，然后反应过来了，如果是十三岁的他，大概是绝对不明白的，但如今的他，四处流浪了三年，也见到了不少恶心的男人和忍者，虽然没人敢对他出手，但受害者他也实在见过不少，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一时有点尴尬“我想重新帮你包扎。”

鼬看着佐助，很快判断出他说的是真的，放开了手“不用。”

“我真的，就只是包扎。”佐助以为鼬还在误会他，实在有些难堪，但这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有点越描越黑的架势，一时越发难堪了。

鼬只是不习惯也不想要接受别人的好意，他愿意承受痛苦，也理当承受痛苦，这是弑族者应受的惩罚，但看佐助下不来台，他道“我知道，好吧！谢谢你，帮我包一下吧！”

佐助伸手帮他解开绷带，看着他深得吓人的伤口，心里难受得很，他重新帮鼬包扎好后，低声道“你遇见过......”他没再说下去，也后悔开口了。

鼬是遇见过对他怀有那方面恶意的人，还不止一个，他长相太好，年龄太小，消瘦安静，又总是孤身一人，让人很容易动歪心思。

而鼬的处理方法很简单粗暴，那些只是在心里这么想他，或用眼神『乱』看他的人，鼬通常直接无视“敢出手的，我都杀了，多杀了些后，也就没人敢了。”

佐助听了心里舒服了不少“杀得好！”

鼬有点好笑“你多少岁了？”

佐助面无表情“十九了，怎么，我很幼稚？”

鼬道“还好。”

鼬的还好，往往就是是的意思，他说话一贯温和，除非是对敌或演戏，不然向来很会照顾别人的心情。

佐助瞪了他一眼，将他抱在怀中，尽量温暖他的身体，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佐助开口，想说自己的名字，然后告诉鼬这里不是真实世界，但在他开口的瞬间，周围场景就变了。

佐助脸『色』冰冷，上次想用月度时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看来这个精神世界不允许他向鼬透『露』这些。

乌云挡住了阳光，冬日的清晨寒冷刺骨。

飞『射』而出的手里剑下，敌人们惨叫着死去。

鼬静静的站在尸体中央。

“啊啊~~~木叶还真是很容易出这种看到叛忍就脑子发热冲上来的蠢货啊！”鬼鲛扛着刀，笑得『露』出一口鲨鱼牙，看上去颇为狰狞“忍者以任务为第一优先的铁则被他们拌着兵粮丸吃掉了吗？虽然不知道他们来烟之国是要执行什么任务，但肯定不是抓叛忍吧！毕竟这种程度的忍者，要派他们来抓叛忍，木叶高层脑子里得进了几十斤水啊！”

鼬垂眸，看着尸体们额头上的木叶护额，转身，黑『色』袍角扬起“走了，鬼鲛。”

“是。”鬼鲛扛着刀跟了上去。

雪花纷纷扬扬的从空中飘落，地上的积雪让人寸步难行，鼬与鬼鲛在脚上附上查克拉，站在积雪表层，这种行走方式，周围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二人是忍者。

街边的难民们依在一起互相取暖，神『色』麻木，柴瘦如骨。

烟之国今年运气不好，年初才爆发了内『乱』还没平息，年尾又遇见了雪灾。

国家无力救灾，周边国家还在虎视眈眈的想乘着烟之国自顾不暇时从它身上咬下块肉来。

死亡成了这个国家最常见的事情，树木草皮早就被人们啃光了，

这里几乎看不见小孩和宠物，后者基本都早就被吃了，前者不是被吃了，就是藏着，不敢轻易出来。

烟之国的平民对忍者向来排斥畏惧，但看见明显是忍者的鼬和鬼鲛，这些难民也只是缩卷在一起，神『色』麻木，没有丝毫恐惧，因为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他们只是坐在一起等死而已。

有的时候鼬觉得奇怪，这些人既然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为什么不干脆结束生命，还要这么继续痛苦的看着自己一步步迈向死亡？

然而这个念头闪过的下一秒，他就不禁自嘲，仔细计划好了自己的死亡，苟延残喘只为能有朝一日死在自己最爱的弟弟手上的他，到底哪里来的立场去说别人？

“还真是惨啊！”鬼鲛看了眼这些灾民，用说不出是同情还是嘲讽的语气道“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同情的，这会要是出现个小孩，这群现在看着凄惨至极的家伙们，肯定会直接扑上去把小孩抓来吃了，说不定都不会先杀而是直接活吃，刚才我们杀了的那几个木叶忍者，我们要是这会儿回头去看，鼬先生，你觉得我们还能看到他们的尸体吗？还是早就被吃了？”

“强者欺凌弱者，弱者又对更弱的人挥刀，这个世界一向如此。”鼬淡淡的道“善良是要资本的，没有资本的善良是『自杀』，这些人显然不打算『自杀』。”

哥哥，你其实也是个没有善良资本的人，你的善也是在『自杀』。你说这句话时是没有意识到，还是就是在说你自己？

佐助垂下眼帘，神『色』里满是悲哀。

他想，鼬大概是没有意识到吧！鼬将他自己视为罪人，他可不觉得他自己是在行善。

鬼鲛看了眼前方，说道“『自杀』的人出现了。”

鼬随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个瘦得宛如活尸的中年男人，用体温勉强把雪水暖化后，小心翼翼的试图喂给躺在他腿上的中年女人喝，而女人摇头拒绝，眷恋的看着男人的脸庞。

大约是夫妻，鼬想着，这世上永远不缺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鸟，也从来不缺灾难之中相互握紧的手。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让人爱不得恨不了的东西，丑陋肮脏的事哪里都不会少，但温暖美丽的景『色』也处处可见。

鼬无力做什么，类似的场景他已见过太多，幼时他曾因见了三战的惨景夜不能眠，但如今已是司空见惯，满心只剩疲惫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