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看着止水眼下的青紫，歉意的对佐助笑了笑，抬手戳了下佐助的额头。

在他那句“原谅我，佐助，下次吧！”说出来之前，止水先给他这个动作配了个音；“奥义，放鸽子之术。”

鼬；“......”

佐助；“......”

最后佐助自己去训练，鼬则陪止水去哄真世。

止水痛苦道；“真的，我都已经不指望她能白天玩耍晚上睡觉了，但她至少要连续睡着吧！这么玩一会闹一会是要做什么啊！”

鼬好笑的看着止水眼下的青『色』；“你多久没睡好了？”

止水游魂般靠在墙壁上；“不记得了，这小祖宗可能跟我有仇。”

两人一进入真世的房间，坐在婴儿床里玩玩具的真世就抓着栏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着止水伸出手要抱抱。

鼬道；“我看她倒是挺喜欢你的。”

止水无奈的上前抱起她，放在怀中摇晃，他是不敢不抱，要是无视她，她分分钟哭给他看。

鼬道；“她差不多该饿了，我去冲『奶』粉。”

然后止水就看着鼬冲好『奶』粉，试探好温度，从他怀中接过真世，熟练的喂真世喝。

那个在他面前就作天作地的小东西，在鼬怀里别提有多乖，抱着『奶』瓶，很可爱的吮吸着。

止水想给她跪了；“为什么我喂她的时候她就是个小魔王，到你怀里她就这么听话啊！到底谁是照顾她更多的人啊！”

鼬笑道；“在父亲面前任『性』没关系，在客人面前当然要有礼貌点了，真世是个聪明的女孩。”

止水面无表情；“我觉得是你把她想得太聪明了。”

鼬道；“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止水无奈；“你的观察力好得有点过分了哦！”

鼬轻笑；“我就当这是夸奖了。”

止水看着鼬，双眼变为万花筒。

鼬对止水毫无防备，止水则对他极其了解，再加上止水也很强，鼬倒了下去。

止水一手接过他手中的木村真世，一手扶住了他，让他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就算是对我，也不该这么毫无防备啊！鼬。”

“哇！”木村真世大哭了起来。

“乖哦乖哦！不哭不哭！”止水摇晃着怀中的真世，直到她委屈的瘪着嘴不再哭泣后，才将她放回婴儿床上。

止水半蹲下来，看着皱紧了眉头，无法动弹的鼬；“你问我想说什么，我也想知道我该说什么，还能说什么。该说的我都说尽了，你还是这个样子。佐助又事事惯着你，你都让他惯得软弱了。”

鼬的手指轻轻握紧。

止水道；“你不会是真的打算等着三年期过了，让佐助给你删除记忆，你好逃避一辈子吧！”

“好吧！你想逃，可以，没问题，我不拦着，但你也要逃得了啊！”

“宇智波被你灭族的事情全忍界都知道，佐助删了你的记忆又有什么用？”

“就你那控制狂似的『性』格，删了记忆后，不出三个月就会找出所有真相。”

鼬哑声道；“我知道。”

“鼬。”止水淡淡的问；“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因为他不能死，鼬闭上了眼睛，恍然间看见七岁的小佐助缩成一小团，不停的在哭。

然后七岁的小佐助消失不见，十二岁的佐助双眼无神满身是伤的倒在地上。

接着，十二岁的佐助也消失了，十六岁的佐助不停的后退，直到他靠到墙壁上退无可退，身体颤抖着，双眼里满是恐惧的望着鼬。

好痛啊！

他一点也不想活过来。

佐助长大了呢！没想到他能看见长大的他，这种感觉是幸福吧！

他有什么资格幸福？

灭族的事情不是他的错，他得原谅自己。

他要怎么原谅自己？

根本不可能做到。

不能这样下去了，他本来就在泥沼里倒无所谓，但佐助会跳下来救他的。

佐助需要他。

他不能离开佐助。

但这样的他陪在佐助身边真的好吗？

这个样子的他，只会把佐助困在绝望悲哀的过去里，让佐助无法挣脱吧！

怎么办才好？

好累。

他好累。

好想休息。

止水道；“你以为佐助对你的真实状态，真的毫无察觉吗？”

鼬的睫『毛』垂下，挡住了他的双眸。

止水道；“你还是在伤害佐助，从前你就是伤他最深的人，现在你仍旧在扮演这样的角『色』，而且还都是以保护为名。鼬，佐助怎么就会有你这样的哥哥呢？”

鼬轻轻的开始颤抖。

止水在刻意伤害他，鼬知道，但止水太清楚该怎么让他痛了，下手也太狠了。

佐助同样知道怎样才会让看似坚不可摧的鼬觉得痛，但佐助从来不会这么做。

佐助从来不会，也从来没有伤害过鼬。

而鼬，如止水所说，伤佐助最重的人，一直是他。

伤害鼬最爱之人的人，一直是他自己！

止水平静的看着鼬，他在判断着，鼬快到极限了，但不够，还没彻底崩溃。

他知道自己对鼬来说很重要，在灭族前，他就是鼬那狭小且自我封闭的世界中的重要存在，他是鼬的老师、兄长、挚友。

而灭族后，他更是佐助以外，鼬仅剩的亲人了。

所以来自于他的伤害，才会更为疼痛，难以抵御。

鼬那张若无其事的面具，带了这么些年，早已长入肉里了。

不过没关系，止水知道该怎么将那面具撕下来，带着血肉，撕下来。

鼬在他看来，一直都是个柔软易伤的存在。

他的『性』格太细腻了，对生活也太过敏感，都快过敏了的那种敏感。

伤害他对止水来说从来不是难事，不论是从能力上来说，还是从心理上来说。

止水不是佐助，他不会舍不得让鼬痛。

止水道；“你渴求死亡吗？鼬。”

鼬只是沉默，他渐渐的止住了颤抖，黑『色』的双瞳里，似乎毫无感情存在般，审视的看着止水。

止水知道这是他的自我保护方式，压下感情，将自身交由理智主宰。

如此无力的自我保护。

止水道；“不用猜了，我这就告诉你我想做什么。”

止水拿出手里剑，抵住了鼬的胸口心脏处，他稍稍用力，皮肤被刺破，血染红了衣服；“我判断你死去会更轻松，所以我想要杀了你。啊！请放心，这个角度，真世是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