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巧不成书，前脚刚进门，后面一个内侍，带着两个侍卫，就匆匆赶到。

“可是王牧王公子？”

“正是，你们这是？”王牧打量着眼前这个白面无须的人，后面两个带刀着甲，一看心里就隐约猜到来历。

“王公子，陛下召见。”内侍一开口，就肯定了王牧的猜测。

作为李世民的心腹太监陈忠，自然不会亲自前来，知道路的人也有，他当然是叮嘱一番，另外安排人前来。

天家自有气度，传旨太监出来都是有马车的，护卫也是骑马，不然的话，长安城那么大，李世民召见，你等了两三个小时才去，那像什么话。

尴尬的是王牧没有马车，也没有马匹，只能不好意思的站在原地。

好在内侍似乎有经验，直接开口道：“王公子请上车。”

说实在点，王牧有点讨厌马车，尤其是急着赶路的马车，让他回忆起来，在土路上坐拖拉机的感觉，颠簸不停。关键马车里面，又没法站起来，只能坐着，感受身下木板的宽窄。

马车到了皇宫就停下来了，这还是王牧第一次如此靠近皇宫，九米高的城墙，远看只觉得雄壮，走到近前，才知道压力不小，犹如一座巍峨大山，需要尽力仰望，才能看到上面持槊的守卫。

朱红色的宫城，这应该也是当今天下，独此一份，据说这还是前隋杨广让人弄的色彩，如今略显陈旧。这不但没有影响它的形象，反而让人更加敬畏，似乎这就是天下权柄，带着血色。

进入皇城，出乎王牧的预料，空旷的皇城，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唯一和想象中相同的，或许就是森严的守卫。

没有想象中的亭台楼阁，也没有数量众多的假山池水，连一颗草都看不到，更不用说大树。

王牧这才明白，这里是皇城啊！怎么可能种植那些能遮掩人的大树，花草。

一路上王牧就像好奇宝宝，目光四下观望。只不过一路上全是守卫，都用目光盯着他们，让人有些不舒服。

“王公子不愧是陛下看重的人，胆色不凡。”内侍脚步迈动很小，但是很快，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神色说道。

“公公过奖了，还没请教公公如何称呼？”王牧笑着问道。

“公子叫我小蒋好了，小的名叫蒋围羊。小的也接待过不少进宫的人，别说第一次，就是来了许多次，大部分都是小心翼翼的，目光根本不敢乱看。”一路上没有机会说话，打开话匣子以后，话也不少。

“那是我不懂事，所以不知者无畏。”

“嘿嘿！”王牧的话，内侍只是笑笑，他可不相信这点，毕竟这是皇宫，啥不知道，这一点不可能忘记。

皇宫实在太大，王牧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才在一间房子外面停下来。

“王公子稍候！”内侍低声说了一句，随后躬着身子，走了进去。

说是一间房子，其实比王牧的家还大，只是大门开在前方而已，十多个魁梧的壮汉，手按刀柄，护卫在两侧，在远一些，更多的人背对而立。

王牧静静的等待，随后听见一声：“宣王牧觐见！”

“王公子里面请！注意礼节，不要乱看。”内侍又急冲冲的走出来，压低声音对王牧说道。

“多谢！”王牧低声回了一句，随后神色严肃的跟在他的后面。

说实在点，王牧心情很是忐忑，自觉心脏跳动都加快了，第一步迈出的时候，他甚至弄了一个同手同脚。

穿过两道房间，还有一条短廊，才在一个位置停下。

“臣王牧参见陛下。”王牧见内侍停下，知道到了地方，按照了解过礼节，双手高举，拱手躬身施礼。

“免礼平身！”李世民熟悉的声音传来，反而让他心里一松。

李世民见王牧进来，停下朱笔，挥了挥手。

“王牧，为何数日未去御膳房报道？”李世民问道。

“陛下，臣不知道怎么进宫啊！”王牧一脸委屈的说道。想想也是，如果嘴里说我是御膳房的人，侍卫就会放他进宫，那才是笑话。

“等下出了御书房，你就去皇后那里一趟，六尚局都归皇后管理。”

“臣遵旨！”

“听说宿国公手里的画，是你画的？”李世民又问道。

王牧这才注意到，程咬金正杀气腾腾的看着他。

王牧对程咬金眨眨眼睛，露出一个笑容，随后恭敬的说道：“回陛下，是的。”

“朕想让你作一副画。”

“敢问陛下，是要画什么？臣担心技艺低微，有负所托。”

“莱国公杜如晦英年早逝，朕时常惦记，所以想让你画一副他的画像，也好让朕觉得克明任在身边。已寄哀思！”李世民说道。

“陛下重情重义，实在是臣子之福，只是微臣从未见过莱国公，又如何做得他的画像？”王牧心里也在感叹，像李世民这样，臣子死了还在惦记的皇帝，实在太少了。

贞观一朝，秦王府一系人马，除了造反那几个，其他都得到善终，这同样是绝无仅有的事情，这也是王牧甘心情愿出仕的原因之一。

“这…罢了！是朕思虑不周。”李世民不由一愣，这事他也是突然兴起，刚才又忙着批改奏折，居然忽略了王牧没有见过杜如晦的事情。顿时失望的摆摆手。

“陛下，臣虽然没有见过莱国公，想必朝中其他诸公是见过的，定然有画工出众者，何不请他们出手。

而且岁月不饶人，生老病死则是难免之事，微臣愿意画其他诸公的画像，记录他们最好的风采，陛下可选一宫殿阁楼挂上，一来可以看看不在身边的老臣，二来也能让更多后辈欣赏其英姿。”王牧建议道。

“对呀！”李世民闻言，不由眼睛一亮，他的政治敏感是何等的强，一瞬间就想到了这其中的好处。

自己可以看看画像，回忆一下老臣，这对于大臣来说，完全是一种荣誉啊！供奉起来，后人欣赏，这都是次要的，主要这是一种身份象征！也是另外一种青史留名。

【作者题外话】：忙了一天，刚到家，还有一章，紧急码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