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顾年年还记得楚子煜给她下过毒，她怕是都要相信楚子煜眼里的温柔了，我呸！善变的男人！

两个人又是一路无言，只是在去柳姨娘处的路上顾年年发现了一些不对劲，这一路上没见着几个下人，就远远算见了那些下人也大都装作没看见快步跑开了，顾年年一点一点回忆着到顾府后发生的所有的事，同时慢慢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她越发感觉不对劲。

刚刚从正门到正厅的路上好像也没见着几个下人，顾府虽比不上煜王府，可好歹也是个尚书府，怎么府上没多少下人，而见到的下人们一个个都是低着头快步走路，感觉就像是后面有什么在追着似的，还是自己有那么可怕吗？不对，要可怕也是楚子煜可怕，，。

且不说之前在门外顾府一家人对自己客气又疏离的样子，就当他们是因为身份有别，只是到了正厅之后，大家也都只是喝茶，说一些客套的话，她那名义上的主母和顾思雨姐弟始终未与她亲近，且不说顾思雨姐弟，单是郑氏作为主母按理说应该与自己就算是做做样子也该关心一下呀，怎么大家好像都是在完成任务似的，一家人看似和睦友爱，实则个个都像是努力维持着职业假笑，她都替他们感到累。

楚慕言和冷御的话，以及顾家人目前的反应都在指向同一个真相，自己很有可能不是顾府二小姐，而是云国云裳公主。

那顾府二小姐呢？

正想着顾年年她们便来到了柳姨娘院前。

蝉衣上前敲门却隐隐听见里面有女子的哭泣声，她扬起的手在空中一滞，还是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素衣看起来很是干练的丫鬟，名叫衣锦，她一看见顾年年和楚子煜立马便跪下了。

“奴婢参见煜王、煜王妃！”

屋里立马没动静了。

顾年年面色担忧道：“我听说我娘病了，我来看看。”

衣锦眼珠子转了转，头也未抬地回答道：“姨娘她确实病了，小姐您自小未曾离过姨娘，您自嫁到煜王府姨娘她就日思夜想茶饭不思，终究是熬成病了。”

衣锦还未说完顾年年便急匆匆小跑进去了，柳姨娘虽和自己没啥太大的关系，但现在好歹是她名义上的亲娘，怎么也要表现地关心担忧一点，楚子煜就在门口站着并未进去，倒是给了衣锦一个眼色，衣锦心领神会立马站起来也进去了。

“你去照看好煜王妃，柳姨娘这病传人。”

现在看来柳姨娘这里确实没提前做准备，顾尚书他的帽子怕是不想戴了，楚子煜脸上依旧是微微透露着对自家王妃和她娘亲的担忧，但心里已经让顾天成和柳姨娘死一万次了。

顾年年一进屋只见柳姨娘也是一身素衣地坐在床上，她头发随意地束着，只插了几根素净的簪子，只不过柳姨娘确实美，这副装扮虽朴素了些却又为她添了几分气韵。

“娘亲！”

柳姨娘看见顾年年后先是一愣，然后又忍不住地开始落眼泪，顾年年走到床旁边坐下，轻轻地为她拭去了眼泪。

“媛……清越回来了？娘亲一直挂念着你。”

“我知道，越儿也一直挂念着娘亲，听爹说您病了，我立马就过来了。”

“我……”

柳姨娘刚想说些什么，衣锦急忙拿出一块纱巾为顾年年掩上口鼻，“姨娘这病传人，小姐当心。”

“对对对，我这病传人，清越你过去坐。”

顾年年安抚似的握紧了柳姨娘的手，说道：“您是我的娘亲我怎么能不管您呢？只是这病大夫怎么说？”

“小姐您放心吧，大夫说此病若好好调养，经些时间就会好了。”

顾年年一脸惊喜道：“这就好这就好！”她还想再问些什么柳姨娘却打了个哈欠，作出一副困态。

“小姐，要不让姨娘先休息一会儿？大夫开的药就是想让姨娘多加休息。”

“嗯，那娘亲您好好休息，越儿会再来看你的。”

柳姨娘点了点头，顾年年起身走出了柳姨娘的屋子，反正她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也没必要在这里陪她们演下去了。

走出了柳姨娘的院子，顾年年对蝉衣说：“去正厅禀告我爹和母亲，让他们备房，今晚我不回王府了。”

蝉衣看着煜王没有动。

“你想做什么？”

此时楚子煜全然没有了在前厅时和善的样子，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我娘亲病了，我放心不下！”

顾年年就不信了，她这样说楚子煜还让她走。

“本王会为她找来最好的大夫，你今天要跟本王回王府。”

行叭，那只能使出杀手锏了。顾年年偷偷用力拧了一下大腿，很快她眼圈便红了，“楚景瑜他知道你如此待我吗？”

楚子煜握紧了拳头。

“只能在这里待一晚，本王陪你。另外，请你记住，你顾清越是煜王妃。”

说完楚子煜便甩袖大步流星走了，沐风快步跟了上去，蝉衣则去前院禀报顾尚书。

顾年年偷偷对冷御眨了眨眼睛，也跟了上去。

若说顾家其他的人对自己还算说得过去，相比之下自己名义上的亲娘见到自己并未过分欢喜，自己进屋后她的反应根本就不像是见到了唯一的女儿，反而像是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陌生人。

整个过程好像都是柳姨娘屋里那个侍女在强行去圆顾天成所说的重病。

看来自己回顾府，这柳姨娘的院子是一点都不重视的样子，顾年年越发相信自己不是顾家二小姐。那真正的顾家二小姐呢？想到柳姨娘的流泪不止，以及主仆二人一身的素衣打扮，顾年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除了楚慕言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没失忆的顾清越，也除了她现在还不敢完全相信的冷御外，顾年年觉得好像所有人都在陪她演戏，都在让她相信自己是顾府二小姐。

可既然如此，还会漏掉柳姨娘这里的准备，为什么会这样呢？

话说顾二小姐是个病秧子，还是庶出，自己何德何能，为什么是她和煜王被赐婚，而不是嫡出的知书达礼的顾大小姐？

如果自己真是云裳公主，作为一个亡国公主，宁帝为什么没有除掉自己还为她赐婚？另外大家都要陪她演戏就真的只是为了不让她想起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顾清越是怎样的人？顾府二小姐怎么样了？

或许今晚在顾氏祠堂真的可以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