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火已被扣灭，软玉缓缓松开奚舞，三人脸色俱是不太好看。

似是只一个眼神的交换，软玉与墨玉便错落着学起了猫叫：

“喵～”

“…喵呜…”

“……”

活像是不知从哪个宫落跑出来的猫、或者本就是在望舒宫里撘窝的野猫子在打情骂俏。

这情形本滑稽的很，不知是慌的还是吓的，奚舞愣是屏住了呼吸，脑子里嗡嗡的，一心只想着怕是要糟了！

那边的人像是松了口气般嘀咕道：“原来是猫，怎的跑到这里了。”

另一人小声道：“我……我刚才好像看见火光了！”

她这话说的没底气的很，本就距离的远，又不是正眼所见，只是余光里似是看到火光，可再去看哪有什么光，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你看的清楚？这里怎么会有火光，谁会有那个胆子在这儿生火？”

那人被这样一问，便也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然声音却是更颤了：“听说望舒宫里闹鬼，该不会是鬼火吧！”

两人明显顿了一会儿，其中一人原想说：“这猫也是伶俐的，发春都挑的好地方！”来缓解一下气氛的，只是还未说出口便觉得脊背上凉飕飕的，只好道：“管他是什么，这大半夜的，还能是人不成，只要不是人，就算是鬼，那不是比人可爱多了。”

另一人似是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催促道：“还是快走吧，我们只是路过的，莫让粘上什么晦气！”

随后便不再听到两人说话了，应是离开了，软玉墨玉早就不再学猫叫了，只是又静等了好一会儿，确认她们确实离开了，才带着奚舞小心回了漱雨殿。

在宫中私下祭祀死人本就是大忌，是见不得人的事，更何况奚舞祭祀的这人不是旁人，乃是大云皇子顾明川，更是忌中大忌！

“我真是糊涂极了！挑了个坏日子！”

软玉劝慰了奚舞几句，说既已了了心事就早些歇息，莫要再多想了，不会有人知道的，她和墨玉正准备帮奚舞收拾收拾就寝，奚舞却是叫住了她们：

“等等，你们有没有发现，今晚第一个说话的人声音一开始好像琉璃姐姐啊？”

墨玉道：“不是。”

软玉也随着墨玉说的，给了奚舞一个宽慰的笑，道：“郡主怕是听错了，怎会是琉璃呢。”

“可是真的好像啊，只是后来再没听见她说话了，哎呀……我真是……太怕被娘亲发现了。”

软玉道：“女子凌厉时的形态大都相似，郡主大可不必担忧，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和墨玉在嘛，怎么会轻易就让人发现了去呢，只是……”

软玉停顿了一下，余光瞥了四下，道：“墨玉和我虽然都是长公主为郡主挑选的贴身侍女，心里却都是向着郡主的，容软玉说一句，大云世子——郡主今晚既已祭过，往后便莫要再提，您上次私自追出城外已是出格至极，只是好在翡翠琉璃及时将您追回来了，关于谢先生，我们无疑定是想让郡主幸福快乐的，但此人还请郡主多多考量。长公主是近来有他事围困，便松懈了对郡主的看管，若哪一天长公主周旋过来了，郡主总该是要想好如何应对的。”

奚舞满不在意地撇了撇嘴，道：“娘亲就我这一个女儿，没有谁比她更希望我好了，她肯定会听我的！”

软玉道：“正如郡主所说，没有谁比长公主更希望郡主好，所以事事皆需权衡利弊，利弊二字——郡主，皇城总不比平城的。”

奚舞反驳：“不对！明明是平城不比皇城嘛，皇城有奎哥哥！”

墨玉道：“郡主是累了，该歇下了。”

“知道啦知道啦！不过……”奚舞歪了歪脑袋，“第一个声音真的有点像琉璃噢。”

软玉抬头，半开玩笑道：“郡主当真是疲了，都疑神疑鬼起来了，说不定人家姐妹就是想在那儿说个悄悄话呢，还被我们听了去。要真是琉璃，郡主这会儿可不会清闲了去呢！”

“也对也对！要真是琉璃，娘亲肯定早就杀过来了，不管了不管了，哈哈哈～不过还真是第一次听见人说鬼可爱的，唔——”奚舞打了了大大的哈欠，转身去内殿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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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楚子煜生辰，楚景瑜像往年一样早早的就来了煜王府，楚子煜凡事不喜铺张，就连生辰也一直过的低调，小时候还未出宫时是娄贵妃和他们两个一起过，有时候宁帝也会去看看，后来有了自己的府邸，便只是楚景瑜陪他过，虽说并未设宴庆寿，但各处贺礼都不会少了的。

楚景瑜穿堂而过很快便到了正厅前，若是往日他大可大步流星走进去，而今情势终不同于往日，遥遥见着顾清越的身影他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走进去，一看见楚景瑜，顾清越弯弯的眉眼又是弯了几分。

她笑吟吟地：“景王殿下来啦？”

难得见顾清越敛去了周身的凌厉，这般满心欢喜地同自己说话，楚景瑜一时恍惚，连点头回一声“嗯”都迟笨了许多。

顾清越笑意更深了。

楚景瑜循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原是楚子煜回来了，只见顾清越分外开心地小跑到他跟前，柔声道：“王爷回来啦，清越亲自给你做了小菜，等着你尝尝。”

楚子煜道：“嗯，好！越儿做的，本王自是要好好尝尝。”他扭头看向楚景瑜：“我还担心你今日不来了呢，幸好到了，不然我肯定要让沐风去请你的。”说着拉起顾清越的手落座了。

两人和谐的模样略微刺痛了楚景瑜的眼睛，可不是幸好吗，幸好他来了，不然这好景致该让谁去看。他回道：“哪会，以往都是这样的，今年怎会破例呢。”

他一坐下才发现楚子煜今日穿的衣服他似是没见过，像是看出楚景瑜所想，楚子煜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然后对他一笑：“哦，这是你三嫂给我做的，费了好长时间的，我怎么说她那些日子日日把自己锁在屋里，直到昨晚才知道她原来是想给我个惊喜。”

顾清越适时道：“第一次做，好在王爷不嫌弃。”

楚子煜伸手轻轻拨开顾清越脸旁的碎发：“你做的，本王都喜欢。”

楚景瑜一时竟分不清两人是假戏真做还是太会演戏，眼睛涩了又涩，只道：“倒显得我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