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耘将手中的玉令紧紧握住，眉头皱得死紧：“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还瞒着我？”

突然性地来了这么一句，倒是叫楚嫣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冲楚耘摇了摇头，态度坚定：“没有。你只管处理好北凉王爷的事，你与朱婉菱的婚事便交于我即可。”

此行一去怕是要花上不少时日。

“好，姐姐。”

飘扬洁白的雪花洋洋洒洒地落在了楚耘的肩头，再被楚嫣瞧见，神色随意地伸手替他拂去。

低头看一眼那被楚耘攥得死紧的玉令，楚嫣幽幽然地叹出口气来：“我已替嬷嬷寻好了一处宅子，扶正了嬷嬷的奴籍，也与官府那边通传了一声。”m

“嬷嬷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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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中虽没透露出有关的兰月，可明眼人也是能听出来，楚嫣这意有所指的是兰月。

楚耘点头：“辛苦姐姐了。”

*

宫门落钥前，楚嫣下了轿，却在宫门前停下了脚步。

脑海中有着隐约的记忆一闪而过，不大清晰却叫她心里头的那一块倏地疼了一下。

抬步落脚时，身子一晃差些便摔了下去。

“宸妃娘娘？可要宣太监肩撵来？”

守宫门的侍卫有些惊慌。

这可是宸妃娘娘，若是打哪儿磕去碰去了，他们这脑袋怕是也要不保了。

视野之内的景色变得有些混乱，楚嫣有些涣散着眼，微微拧着眉摇了摇头，抬手制止了宫中侍卫想要去叫肩撵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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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身子无碍。”

只是她再抬起眼来看向那红漆宫门时，原本破碎的记忆此刻碎若了尘屑，了却于无。

楚嫣有些怔愣，好似刚才脑海中冒出来的一切都好似是她的错觉一般。

许是她真的多想了吧……

*

城墙之上，数九寒冬。

吴秀小步快速地迈着，打开纸伞撑在了燕荀回的身侧，小声道：“皇上，楚大人已经出城去了。”

他淡漠地将目光收回，不甚在意地应了声：“守着楚耘那条命。”

在燕荀回眼里，人命轻若草芥，他不甚在心。

“长风已跟着前去，暗中护着，楚大人与宸妃娘娘并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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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宇之间的杀意还没散去，手中的剑柄便是长影用尽了力气也拔不出来。

“怎么回事。”

他眼神冷淡，目光在长素腹部那处骇人的伤口处一扫而过。

“属下无能，与长素遭受了燕太子一行人马的袭击，没将差事办成。”

长影说这话时，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作为暗卫，任务失败的惩罚他自是知道的。

再没有比死人的嘴能来的更加牢靠了。

可长素如今已摆脱了暗卫编制，长影却不同他那般好运。

气氛寸寸凝结，便是吴秀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来。

“可被瞧清了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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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再不痛不痒的一声询问，却如一道惊雷般炸响在了长影的耳畔。

他扶稳了已痛昏厥过去了的长素，头深深低下：“属下没用，在打斗中被挑落了蒙面。”

无形之中，像是某根弦被人挑断了般。

燕荀回缓慢地落下一句，轻声缓和，却极为的不容置喙：“去暗庭自行领罚。”

暗庭领罚，生死由命。

长影顿首：“是。”

*

燕知弈睚眦欲裂。

他双手抱着头，脑海里不停地回闪着方才所触见的满屋血色。

手边能够接触到的所有瓷器，发了疯似的往地面上砸着，声声嘶吼，发泄着满腔的愤怒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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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

每次都差那么一点！

皇位也是，楚嫣也是！

明明都已是他的囊中之物，燕荀回却偏偏灭了他这般渺小的希冀。

一个贱婢宫女生下来的贱种，怎能与他平起平坐？！

站在满地的碎瓷片中，燕知弈唇边的弧度倏地往上翘，整张脸排列出一副诡异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