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霍府，林清芜和裴云逸作别。

在外头逛了一天，心情大好。

林清芜缓缓迈入东苑，还没进去，就听见一阵哀怨声。

林清芜放轻脚步走下去，仔细听着。

“凭什么啊？大家都是下人，偏偏这些重活儿丢给我们做，里头那些人高贵地跟个主子爷似的。”

“谁叫咱们得命贱呢？”

“贱？分明是林家的人不识好歹！”

林家的人不识好歹？

林清芜听着几个年轻的声音，偏巧就认得出小青和小红的，这两个女的都是东苑的侍女，十五十六岁，仗着有几分姿色，脾气臭的很。

这些人表面上都是看着恭恭敬敬的，背地里竟是说些难听的话。

哪天要是训过了她们，她们一个不高兴，往吃食里头放砒霜也不是不可能。

李嬷嬷看着两个年轻丫头在说话，对苑里的事情不闻不问：“你们还杵在这儿干嘛？待会儿少夫人回来了见着你们这样，你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嬷嬷，回来就回来呗，您紧张个什么劲儿啊，咱们君侯又不喜欢她，咱们这些下人跟着也没脸面，您不知道，北苑那些人笑我们是一条没有主子的狗……”

“就是就是……林家的女儿嫁进了霍家，还想当主子？不杀鸡儆猴都不错了……真不识好歹……”

杀鸡儆猴？

林清芜看着平日敷衍，私底下嚼舌根的侍女，好啊，杀鸡儆猴就杀鸡儆猴，她嫁来霍府，就是因为没有震慑下人，东苑才会乱成这样。

林清芜带着微笑，缓缓走进去。

李嬷嬷见状，躬身行礼。“见过少夫人。”

“嬷嬷，您就别吓唬我们了，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被我们君侯杀了都不一定。”

杀了？

林清芜微微一笑，眼神却无比锋利：“很不好意思，我还真活着回来了。”

小青和小红听到熟悉的声音，赶紧扔开瓜子，头也不敢抬跪下来：“小青小红，见过少夫人。”

林清芜看着两人颤抖的身体，慢悠悠走到她们身边，温和的眼神秒变凌冽：

“我问你们，林家的女儿不配当你们的主子，是吗？”

“不是不是，少夫人您听错了，您听错了。”

“听错了？刚才，我听的可是一清二楚！你们还说自己是一条没有主子的狗！不拿我当主子！”

小青和小红脸色煞白，“不是不是，夫人，我们没有说这样的话，您一定是听错了，您一定是听错了。”

林清芜冷笑，厉声斥骂：

“行啊，既然你们都认定了自己是条没有主子的狗，那我就成全你们！嬷嬷，这些个人，我要不起，通通给我撵出东苑去！”

撵出东苑？

“少夫人，这……”李嬷嬷愣了愣，她待在东苑伺候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主子撵下人出去的，这年头，一旦被撵出去，哪里还有活路啊！

小青和小红同样想到了这一岔儿，哀声哭嚎：

“少夫人，小的知错了，少夫人，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少夫人饶命啊！求求你了，不要撵我们出去，求求你了！”

林清芜低头看着摇尾乞怜的两个女人，怜悯似的摇摇头：“你们自己攀高枝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