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霍沉暮回到东苑，还没进门，就先闻到了浓烈刺鼻的药味。

霍沉暮一眼看过去，只见林清芜弓着腿，坐在榻上。

侍女拿着药，涂抹她的脚踝。

李嬷嬷走上前，“君侯，少夫人今天扭到了脚，不能伺候君侯了。”

霍沉暮听着林清芜的抽气声，问：“怎么扭到的？”

李嬷嬷想起少夫人下午的状况，就哭笑不得：“站不稳扭伤的。”

站不稳？

霍沉暮无奈看了一眼，觉得真是没救了，这都能伤到。

“少夫人今天不知道撞了哪门子的邪，先是被刀片割伤了手，再是扭伤了脚，实在是倒霉的紧。”

霍沉暮收住口，进浴房草草洗了个澡后，拐出门，径直去了书房。

林清芜抹了药，就睡下了。睡的半睡半醒的时候，口莫名其妙地觉得很渴，但是，已经到了三更半夜，又不好意思吵醒豆豆和李嬷嬷。

于是，就自个儿扶着桌椅，慢慢来到放茶水的桌前。

刚想倒杯水来喝，就看见霍沉暮推门而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林清芜尴尬地笑了笑，晃晃手里的杯子，“我口渴了，所以就想喝点儿水。”

“下人呢？”

“白天的时候，他们伺候的辛苦，到了晚上得到足够的休息时间，第二天才能更好的伺候主子，我就没敢叫他们。”

霍沉暮放下书卷，换去身上的外衣。

林清芜原本想等着他躺上床了，再自己慢慢跳回床上，谁知道，这个工作狂魔，还在弄着自己的事情。

林清芜没法儿，自己困的不行，就放下杯子，咬咬牙，硬着头皮自毁形象般，扶住桌椅跳回大床。

霍沉暮看着她艰难的样子，心里虽骂着她自找的，但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什么也没说，直接拦腰抱起。

“啊！”

林清芜抱住霍沉暮，惶恐地尖叫一声，吵到了门外守夜的人，“少夫人，怎么了？”

霍沉暮扫一眼门外的影子，冷道：“没事！”

门外的影子像是懂了什么，一溜烟消失地无影无踪。

林清芜被他粗暴地丢在床上，疼痛加上犯困还有他刚才突如其来的动作，臭脾气全给逼了出来：

“霍沉暮，你神经病啊！”

神经病？

霍沉暮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跟平时的乖巧顺从，可完全是两个人。

她今晚不爆发，他都差点忘记了，新婚当夜，她是怎么跟他吵架抗争的。

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林清芜吧。

装的可真像！

霍沉暮好心没好报，坐到床边，强行拉过她的红肿的脚踝，反倒一改平日的肃穆冷静，笑出声来。

林清芜脑袋快炸开锅了，推着他，“你……你要干什么？你快放开我！”

霍沉暮故意用劲，林清芜疼的叫都叫不出来。

“明知道自己不行，还要逞强，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自己的菩萨心肠？自作孽吧！”

霍沉暮转身，翻箱倒柜拿出一瓶药酒。

林清芜看着他假模假式的样子，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赶紧把自己的脚藏在被子底下。

林清芜生气起来，“你才不行！”

不行？

霍沉暮饶有兴致挑了挑眉，掀开被子，拽过她的脚，林清芜吃痛，霍沉暮眼睛眨也不眨，提刀就上。

林清芜看着他手法熟练的样子，慢慢忘却了脚边的疼痛，药好像比李嬷嬷给的要有效，没那么痛了。

“是不是霍府好的东西，都给你用了？”

霍沉暮瞥良心发现的林清芜一眼：“我奉劝你一句，永远不要跟一个男人说他不行，不然，他可以让你思考一万遍，他到底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