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绍恨官府的剥削。他虽不经常出手，这一次，被范小倩说动了。亲自带队来到那个小山村。

果然如他所见。极为狡猾的刁民。阮绍打算晚上进功。

“你们两个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人埋伏”

又是范小倩和歪嘴男。想到即将有赏钱到手的时候，歪嘴男笑得合不拢嘴。

“哥……你杀过人？”

“杀过……”

“你们是如何杀人？”

歪嘴男一想。便告诉范小倩，水贼对待那么不老实，反抗他们的人，开膛破肚，取出五脏喂狗。剩下的部分，则被他们吊起来风干。至于女的，偶尔会被他们拉出来，十几个享用，直到那个女人死。

“上次……我们把一个不听话的女人，从下体掏出她的肠子……”，又猥琐又残忍，就这么从嘴里清淡说出来。

“小范，那些人别对他们客气……”

接下来，范小倩听到不少骇人的杀人手法。对女人……连怀孕的女人，他们怎么那么对她们？他虽是男人，从歪嘴里男人听到这些，他愤怒，握紧拳头。

他替那些女人心疼……人与人何必相残？

“哥……要是你死了，你有遗言？”，范小倩忽而脱口而出。

“什么遗言？老……老子，又……没有死”

“哥”，范小倩靠近歪嘴男，“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范小倩露出邪魅一笑。

“什么……事？”

“就是……今晚，你们所有人的死期到了”，他终于明白沈大哥要把所有人都灭了，而不是招安。因为他们会反抗，会反咬一口。留着他们的命，最后苦的还是百姓。

“你……胡说……什么？”，歪嘴男开始警惕起来。总觉得四周静得可怕。

“对了，还要奉劝你一句话。有些人不能相信……”，范小倩眯起危险眼睛。

“谁？”

“当然是……我”，一把匕首从歪嘴男从后面穿膛而出。

“你……你……”，歪嘴男倒地。

范清迟出现。同范清越同时俯视歪嘴男。

“弟弟，干得不错……”

“你是……”，歪嘴男举起手。

“我是官府的人。我要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范清越又补了一刀。歪嘴男彻底断气。

“清越……”，范清迟拍拍他的背。

范清越拿匕首的手颤抖，就连声音也颤抖了。“他们竟然对怀孕的女人对那种事。她们死之前是多么痛苦……”

“清越，水贼已经为祸多年，多少人死在他们手中。我们要助沈大哥除水贼”

“沈大哥？”

“他在雍州城稳住另一个……”

“二哥，今晚大开杀戒？”

“对”

……

一队接着一队人马隐入密林。另有两队在外面，防水贼的救兵。

范清越回到水贼中。低眉顺眼，大口喘着气。

“二当家，没有人。里里外外都查了，没有人”

“嗯。歪嘴男呢？”

“他在后头。路滑，他摔了一跤。二当家，要不要我去把人背回来……”

“不用”

处于山坑的四周忽然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火把。

小山村里，接连不断的狗叫声响遍了整座山峰。

“汪汪……”

漆黑的小山村陆续亮。姑娘和小孩害怕的叫声传入阮绍的耳朵。对他来说，叫得越惨，越动听。

阮绍拔刀，举过头停。让小分队下去探路。有不少人折在陷阱里，但也给水贼指了路。

“哈……”

“救命啊……”

哭声喊声混成一片。在这个遥远的山村，显得凄凉。

“救命……”

水贼已经冲到小山村下面。试图拦下水贼的男人被踢到一边，有不少人被大刀搁在脖子上。

不过是几十人的小村，也想跟他对抗。女人和小孩被逼到角落里。水灵灵的姑娘，穷山恶水，竟养出这么个美人。

阮绍从女人们的面前走过。停在一个脸脏兮兮的姑娘面前。脏虽脏，不难看出是个美人坯子。洗一洗，定能卖出好价钱。

她们眼中的恐惧让阮绍的自尊得到极大的满足。而不是面对那些豪横的官员，一边从他这里搜刮，一边鄙夷他。同样是人，他们如何对他，他就加倍还给这些百姓。他们生不如死，他越开心。

阮绍心血来潮，手覆上脏兮兮的女人脸上。

“你只要听话，爷可以留你在身边”

哪知姑娘忽然转过头咬了他一口。阮绍一气，一巴掌抡在她的脸上。接着又掐他的衣领。

“二当家不好了”

他的马腿叫了起来。众人往山上一看，火把……马……还有旗帜。那是官府的人……

“小范”

“二当家，我真的不知道……我查，没有人”

阮绍气得快吐血了。他被算计了。

“给我杀了他们，片甲不留”，阮绍话声一落，天空飘来箭雨。第一个中箭的人是阮绍的马腿。

“你们……”

几队人马从山上冲下来，与水贼打了起来。范清迟骑马奔驰下来。阮绍把那位姑娘当作自己挡箭牌。随着他的人不断倒下……阮绍的心越来越凉。

“你……是沈晏之的人”

“哈哈哈……你死之前，算明白了”

“你设计？”

“对啊。不然你这个好色之徒怎么会来？对了，小范是我弟弟……”

范小倩撕下伪装的嘴脸。回到范清迟身边。

“小范……”

“阮绍，你该死。你害死了那么多人，活该被身边人算计。沈晏之是陛下派来收拾你……”

“你们休想……”

阮绍眉头一皱。一看自己的手被扎了一刀。是他劫持的那位姑娘干的。

秦桑翻了身，一脚踢在阮绍的背上，把他送到范清迟那边。

“臭女人”

秦桑把脏衣脱下，露出身上的铠甲。

“守了那么多天，终于守到了”，剩下的几个女子皆以扣出血真面目。

秦桑把旁边的水缸踢碎，露出自己的枪。

“哈哈哈……”，自己被算计了，算计得彻彻底底。他布上了大肚皮的后路，身边人皆是叛徒。

“你是不是杀了歪嘴？”，阮绍问范小倩。

“是。他死不瞑目……”

“老子先杀了你”，从一开始，就是步步为营，而他被蒙蔽了双眼，忽略了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