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寂只是我的一条狗而已，”时安坐在椅上，微微倾身，右手拍了拍烛寂的脸颊，他的笑声将云烟的心一声一声分割开，“哈哈……真是可笑啊，他其实还算不上呢，这只是一具没有心的人偶罢了，任我操纵的躯壳而已，哈哈哈。”

时安歪着脑袋看向云烟，满脸的鄙夷：“妹妹，你不会动心了吧？呵呵呵，可是他连心都没有。”

云烟没有说话，她颤抖的手捂住胸口，青色的星光在手心中初绽，与隐晦的符纹红光相碰撞。

护身符，青耕鸟，亡鲤，她催动一切可以治愈的力量，但是这一次，只感受到了更深的痛苦在心中漫延。

没有心的人偶吗？那么曾经那些历历在目的过往都是虚假的吗？那个结巴的他，那个目光坚定的他，那个不顾一切拯救她的他也都是假的？

这不可能……

她曾感受到的他是一个有血有肉，会笑会哭，有真正情感的人。即使他不会消亡，是鬼吏，可那双眼眸中透出的光无比坚毅。绝对不可能只是虚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眼里的光开始消散了，那是真正的他在被驱逐与遗忘。

他不可能没有心，只可能将心遗忘了。他有灵魂，只是被操控了。

烛寂需要她的拯救！云烟的瞳孔里电光火石间擦出了希望。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艰难地站了起来。

时安没有想到她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可以顶着自己领域施加的威压再一次站起来，他的双眉扭结在一起，脸边的伤疤显得更狰狞恐怖：“烛寂，杀了她吧。我要她的心，让她也成为人偶，这样就乖了。”命令下达后，他手中拿着的那几页纸突然烧了起来，幽绿的鬼火将云烟苦苦寻觅的《虚空》短短几秒就燃烧成了灰烬。

云烟擦抹干净脸上的眼泪，她突然咧开嘴笑了：“烛寂，别忘了我。”她手中的剑举起，又放下。

“哐当”，浴凤落地。

她放弃了反抗，只是用目光久久地注视着烛寂。

看着他提着吏刀，从高台缓缓走下，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难道真的是穷途末路了吗？

《虚空》被焚，生灵之晶离手，而自己重伤未愈，曾经的挚友将要杀死自己……

或许终究是到了路程的尽头，悬崖的终点。她无力回头，只能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