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怎么也跟橙子似的了。”

“你看你们俩一个送水壶，一个送补胎工具的，不就是……”辛颖一噘嘴，“反正哪天有时间，我得对你进行一次专业的心理测验和心理疏导。”

“什么心理测验？测谎嘛？我好怕怕啊。”费一睁大眼睛。

辛颖伸手一指他，“你看你看，绝对有问题。我说的是心理测验，你说测谎！你肯定有什么瞒着我。对了，我告诉你啊，我最近正看催眠的书呢。你完蛋了。最好识相点儿，你跟含玉那点儿屁事全自己交代出来，要不然，嘿嘿……”

“哎，对不起，打扰一下。”柳一笑打断辛颖，“我还有点儿事儿，先走了啊。他还得补胎。”

“哦，好吧。”辛颖很快的回答，忽然才意识到柳一笑的情绪不对，“哎，你……”

再看柳一笑，他已经跨上车，骑走了。

“这……”

意识到刚才跟费一逗贫，忽略了柳一笑之后，辛颖有点儿懊恼，但也实在找不出什么留下他的理由，只好作罢。

费一察言观色，忍不住低头暗笑。

“你笑个屁啊。赶紧补你破胎。”

补胎这种事，即使是队里的女生都会的，只是没专业技师大炮那么麻利。

费一花了十五分钟搞定。

最后，他看着都天子这个可拆卸组合的打气筒爱不释手。

“这个打气筒还真好用，我不打算还给都天子了。归我了。”

“你别讨厌，人家好心借给你的，最后你赖着不还？”

“你不是说什么白娘子和许仙一借一还的就勾搭起来了嘛？不还正好。”费一捧着辛颖的小脸嬉皮笑脸的说道。

“……”

费一放下刚补完胎蹭了一手黑油泥的脏手，辛颖的双颊左右各被抹了两三个黑手指印，酷似小花猫。

看着辛颖毫不知情的样子，费一忍俊不禁，用手指刮了一下她高耸的鼻头。

“你知道你有多可爱吗！”

“你是不是又想上我？”

“……”

“你不说我还忘了。你看，今儿夜色如此的美好……”

“呸！回学校。”

——

多媒体大楼礼堂。

舞台上，蓝色的灯光下，伴随着灵动的风笛之声，由黎妍扮演的小美人鱼在飘动着蓝色绸布制造的海洋中倒下，沉没。后面的大屏幕中播放最后的动画画面。在深海中的蓝色美人鱼重新分解成为一个个塑料袋，随着气泡飘到海面，伴随着日出，随着涨潮的海浪被推到沙滩上，几个以一条线画法绘制的小孩将塑料袋捡起来，放入背篓。

片尾，响起德国的中古实验民谣乐队Adaro演唱的歌曲《wigenwagen》，与此同时，滚动歌词字幕：

坐在海边的大石头上

风吹过的瞬间

带来了人鱼公主的呼唤

带着海底的灵气和浅浅的海草味

情不自禁想笑

情不自禁想拉着裙子飞舞

情不自禁想纵身水中

追寻她们的踪影

想必她是有着白雪般的皮肤

大把大把海藻般的黑色秀发

光洁的额头

珍珠般的眼睛

带着些些调皮味的鼻子

温柔的唇

叹人鱼故事中的王子

怎会放弃痴情美丽的小公主

当他看到海上的那片泡沫

是否会心里疼痛

当他再闻到海风的味道

又是否会再想起公主的笑嫣如花

但公主应该是会快乐的吧

因为全心全意的爱过了

全心全意的幸福过了

那就在天堂等待下一世的轮回

下一世

应有那俊秀的男子

承接她所有的真心

这是一个环保的童话。

感谢所有为此付出时间和精力的参与者：

……

坐在观众席的一票人站起来鼓掌。

“好感动啊！”卓颜发出由衷的赞叹。

“哇哦！费一！我爱你！”辛颖以无比欣赏的眼光看着正从台侧走向舞台中央的费一。

“搞艺术的就是浪漫呢！我实在难以相信这竟然是费一搞的。”沈若惜歪着头跟西门大骏夸赞道。

舞台另一侧的扮演王子的一身白衣的李含玉快步走到舞台中间，扶起遮挡在蓝色绸布下的黎佳。今天两个人担任了现实部分的舞蹈演绎。在黎妍的精心调教下，李含玉的表现惊人的出彩。

小醋坛子齐橙不管那么多，还没等所有演职人员排成一排谢幕就爬上舞台，将手中的一束雏菊递给李含玉，紧接着来了个熊抱。

“王子是我的！”

黎妍早已经习惯了齐橙抢李含玉这个桥段，笑着闪到一边，把幕侧的啸啸牵着手领到舞台中间。

费一带领所有的演职人员及齐橙一起牵手，冲台下观看实验演出的观众们鞠躬。

谢幕花了一分钟。

美娜老师一直鼓着掌，笑容洋溢的从台侧的台阶走上舞台。

“靠谱吧？”费一双眼闪着期待的光问她。

“你这个作品最后都跑题了，但还这么精彩，真是没想到。”

“啥玩意？跑题了！”费一顿时有点儿懵。

李含玉和其他人员都围拢过来。

如果真是像徐美娜而言跑题了的话，那其实不是大家半个月的努力和辛苦都白费了不成。

美娜很笃定的说，“你这个当然跑题了。环保艺术装置展，你这最后都变成实验戏剧了等于。你前几天跟我阐述你的创意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行为艺术什么的，但没想到需要这么大的舞台，音响、灯光、道具……这是什么？那个展要在艺术馆里展出的，顶多能进行简单的行为艺术，现在变成了一个舞台剧了已经。形式上就已经超出了原来城市环保先锋艺术展规定的范围。”

她的话说完，费一阿巴阿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的意思是，费一的这是个不合格的作品？”辛颖急了，再次向徐美娜确认。

“不能说不合格，是不合规格。”

黎妍气的一跺脚，“那不是一样嘛。合着我们辛辛苦苦排练好几天就白费了啊！”

“你们这个作品作为实验戏剧确实可以打个9分，而且我作为动画学院的教师，尤其喜欢最开始和最后的动画部分。很简单的线条描绘出很自由灵性的变化和图形语汇，确实很惊艳。不过，这就像高考作文，让你写个议论文，你却写了个抒情诗，完全文不对题啊。你们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