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地归于宁静。所有的围攻者尽数覆灭，无一幸存。

帝曦心里终于出了那么一点儿气，刚一放松下来，就撑不住喷出一口血。

“曦儿……”帝宸担忧，唤了她一声。

然而，帝曦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以帝宸的性子，怎么会连担心她都表现得那么淡定？

她心中感觉有些不妙，闪身回到帝宸身边，蹲下。由于帝宸刚刚弹琴，是盘膝而坐的，此时帝曦蹲下就与他一般高了。

“哥……”她伸手去拉帝宸的手，然而突然间声音就戛然而止。因为，她竟然从帝宸的手臂上穿过去了！

帝曦愕然，不由瞪大了双眼：“怎么会这样！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错愕、慌乱、焦急、恐惧等等的情绪一一显露出来，让她一向淡然的容颜变了色。

帝宸淡淡的笑着，看样子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他看着自己的手臂渐渐变得虚无、透明，向前倾了倾身子，将距离拉得近些，对帝曦说道：“对不起，曦儿，哥哥可能没法再护着你了了。”

帝曦还没有从恍惚中缓过神来，慌忙抱住帝宸还未虚化的脊背，摇摇头：“不，不会的，怎么可能呢，哥哥诞生于混沌，不会消失的……”她喃喃自语，就是不知道是在安慰帝宸还是在安慰自己。

帝宸任由她抱着，想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无奈他的手直接穿过了她的背。

“哥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帝曦哭了，暗红色的眼眸被晶莹的泪珠包裹，让帝宸心中愧疚。

他还是没能保护好妹妹，让她如此难过。

“寡不敌众，我透支了混沌本源力量，所以……”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帝曦是能明白的。

“有什么办法吗？”帝曦声音哽咽，“哥哥你告诉我，好不好？用我的命来换哥哥的命，好不好？”

“住口！”帝宸呵斥，但立马又软化下来，“忘了我，好好活着，知道吗？”

帝宸看见自己的双腿也开始变得虚无，纵然有诸多无奈，也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这就是命啊……

“哥哥！”帝曦突然一个趔趄，穿过帝宸的身体，跌倒在地。她立即回头，便见帝宸已经站起来，脸上始终淡淡的笑着。

他的全身都已虚化，手臂和腿几乎都已经看不见了。

“再见了，妹妹。”话落，他整个人倏然间散作星星点点，消失在天地之间。

“哥哥！”

帝曦撕心裂肺的喊道。她双手在空中乱抓，想要留住哪怕一点点的星光。可是，她每次摊开手看，总是空空如也。

“啊——”

悲痛欲绝的喊声响彻云霄，这是帝曦从未有过的失态。

她的情绪失控了，致使六界地崩山摧，灾害齐发。

黑衣女子又哭又笑，眼中还有些呆滞。须臾，她缓缓站起来，布满泪痕的脸上似乎能凝成冰霜。她握紧了双拳，铺天盖地的黑暗之力弥漫万里。

堆积如山的尸骸忽然炸开。他们，百身何赎，挫骨扬灰也难解她心头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