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赔给你可好？”

“刚好把我放进去，你受伤的心灵就填满啦~~~”

“如果这辈子不够，下辈子也给你。”

“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给你。”

封姜笑意逐渐认真起来。

得我所爱，生生世世……不知为何，这句话闪过了他的脑海。

很清晰。

清晰到，仿佛就是出自面前这个少女之口。

“姜姜，我给你说过没有，我梦中人的模样，一直都是模糊的。”

“直到遇到你以后，小帝姬模样逐渐清晰。”

“她和你，一模一样。”

封姜忽然认真道：“那时候，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云风过：“……”

难以启齿。

他确实如此认为过。

封姜轻吐一口气：“我说呢，当时像个傻子一样躲着我，原来你那时候就开始怀疑人生了啊！”

怀疑人生的傻子云风过：“……”

在封姜窝在病床的第二十天，封妃坐不住了。

“我怕被当成怪胎抓起来。”封姜道，货车直接撞过来，车都碎成渣了，她倒是比车还结实，这没话说啊！

“你就是在偷懒。”封妃皱起包子脸，“敢说不是？”

封姜缩进被子：“我是病人。”

如此无赖行径，让封妃恨不得咬她一口。

如此一来，《星云》又得拖延下去。

电话响了。

是火欢。

沉默。

很沉默。

“不说话我挂了？”封姜迅速挂掉电话。

封妃：“……我以为你是吓唬吓唬她，动作这么快干什么？”

“怕麻烦。”封姜想，估计怕也没用。

麻烦应该来了。

铃声重新响起，锲而不舍。

良久沉默后，封姜又想故技重施时，那人说话了。

“姜姜……”

“嗯，是我。”

“谢谢。”

嘟嘟声响起，让封姜失神。

果然，麻烦来了。

那种淡然的声线，绝对不是十三岁火欢。

三十岁老灵魂出来了。

系统：【主人，让重生者火欢和穿越者长歌对上，你就轻松啦~~~】

封姜：【你认错人了。】

系统：【我没有。】

封姜：【错了。】

系统：【我没有！！！】

封姜：【别这样，不好玩儿。】

系统：【……你知道！你知道统统说的是真的！！！你那么聪明不会猜不出来……主人……你是不是……不想要统了……】

封姜：【乖，叫小公主，我还是爱你的。】

系统：【主人。】

封姜：【乖~~~叫宿主也可以。】

系统：【统不！！！】

封姜：【乖，那你就滚蛋吧，别回来了。】

系统听着温柔又绝情的话，代码碎成一地。

她早就知道……呜呜呜她肯定早就知道……她如此聪颖，如此能看透人心……

把它扔到小黑屋，不过是在装傻罢了……

系统：【主人~~~呜呜呜~~~】

封姜：【乖，我把积分都给你，脱离我吧。】

系统：【统统不要~~~呜呜呜】

封姜：【乖，那不是你一直想做的吗？现在积分全给你，你自由啦~~~开不开心？】

系统：【不开心~~~呜呜呜，统统把积分都给主人，主人不要扔了统统……】

叮咚声响起，机械音传来，封姜顿了顿，她积分整整饿多了一半。

封姜：【这么多？送我回家够了没？送我回去，然后你自己离开吧。】

系统：【呜呜呜……不要……主人每次有积分，统统也会有一份，统统全给主人了……是统统眼拙，开始没有认出主人……是当初统统能量不够了，还出了BUG……呜呜呜……】

封姜：【所以说，你现在认错人了。】

系统：【嗝~~呜呜呜~嗝~那个灵魂碎片是主人的……最后一片……嗝~~是统统的宝贝……】

封姜：【不是我的！】

系统：【那你还给我！】

封姜：【……你自己拿走，我弄不出来！】

系统：【弄不出来！当然弄不出来！！！你就是我的主人，你的灵魂就是灵魂碎片归处，你就是统统的主人！！！】

封姜：【……】

系统：【……】

封姜：【脑壳疼。】

系统：【您真的不想要统统了吗……嗝~~~呜呜呜……】

封姜：【别哭了……乖……】

再哭下去她脑子就炸了。

什么主人，什么碎片，她不懂。

她无聊，甚至想睡一觉。

系统被酥酥麻麻的一句“乖”乱了代码，它觉得它不能失去信心。

它的主人一定是因为它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还想脱离……一定是……

它要补偿……

它要弥补……

它要用大爱来感动主人……

封姜出院了，封妃看着一如既往笑的开心的人，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同。

不至于说是心事重重，但是那双眸子中，忧郁重了一些。

那些淡漠，也是前所未有见过的浓重。

她在笑，但是封妃知道，她并不想笑。

“姜，是云风过……惹你生气了？”封妃想，就说乖软阳光攻和乖萌白兔受走不长久。

不对，她还是小白兔吗？

应该不是……

“没有。”

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但是封妃莫名其妙的难过起来。

她的姜姜……不知从何时候，她再也不知道她想什么了。

好像，一层无形的东西，仿佛跨越了时空，隔开了她们……

仿佛被孤寂包裹的女孩儿，让她如此心疼……

云风过……

对啊，云风过……她的小少年……

封姜不知道她的统统会不会真的发脾气把她送回去。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没有七情六欲，不知道什么是心疼，不知道什么是……

她想抛弃一切，抛弃这可笑的任务，抛弃这仿佛一场梦一般的生活，重新回到原来的地方。

但是，她原来的生活，何尝又不是一场梦幻？

她为组织出任务，她保护人，她杀人，她偷东西……换种思维，这不过是一场没有积分，没有系统，没有任务者的行动罢了……

她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

封姜窝在公寓沙发上，周身是前所未有的低气压。

迷茫包裹着她，前路黑暗，没有星光。

她是封姜，她想是封姜，她想只是封姜……她是雇佣兵封姜，任务者封姜，但是，她不想当统统口中的主人封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