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凤凰终于品尝到了自己的苦果——虽然不是第一次品尝，但是没有哪一次，有今天的苦果这么苦的！

帝九幽周身冰雪气息夹杂着雪莲香甜，勾着上古凤凰不住的咽下口水。

但是他不得不制止：“没用的，只是在浪费你的灵力。”

帝九幽和封姜离得很近，但是他无法触摸到女孩儿。

眼见着少女摇摇欲坠，身体承受着无法想象的压力，他却毫无办法，帝九幽心脏抽疼。

他欠的人情——她在他死亡前夕奋不顾身用心头血救他，他却在她无助之时尽是茫然……

随着黑暗吞噬掉白色纹路的速度恐怖起来之时，上古凤凰已经歇掉护住大阵的心思。

别说是大阵了，就连封姜，他都不一定能保证活下来。

上古维持大阵的灵气多么精纯，是现在的人类无法想象的到的。

饶是封姜是他的同类——他也不敢保证，承受如此庞大灵力侵蚀，她会不会直接沉睡。

沉睡。

涅盘。

说的太过于好听。

本质其实是一样的，不过就是死之一字罢了。

封姜闭着眼睛，感受到疯狂涌入的灵力已经失控。

一半进入了手中封印大阵的地方，而另一半，在周身游走。

疼。

骨骼疼。

经脉疼。

让封姜有不好预感的是，她的丹田也在隐隐作痛。

封姜抿紧唇瓣，竭尽全力消耗着灵气，不让它把周身撑到爆炸。

但是她知道，这是拖延时间的办法罢了。

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上古凤凰说，他也没有办法……

不对……

什么叫办法也是有的！！！

什么叫……

封姜气的肝儿疼，脸色又白了几分。

帝九幽再次确定：“契约，真的可以分担姜姜的痛苦？”

“祖宗，你还要问几次？”上古凤凰郁闷的摆手，“我知道我算计过她一次……好吧，两次，你也不用这么警惕吧！”

帝九幽不太相信他，但是他必须去相信。

——

封姜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废墟上。

凤凰殿化为灰烬，在不远处。

格格不入的辉煌建筑，最终被帝九幽冻成了冰城。

上古凤凰颓废的揉着头发：“最后一天，她如果不醒过来，我就……”

咬了咬牙“我就把她送到过去。”

声音带着颓然。

还有一分不理解。

如果不是封姜知道这么稚气的声音只能是上古凤凰发出来的，她都不知道这么破釜沉舟舍己为人的话是他能说的。

不是利用人才是他为人处世之道吗？

“逆行时空大阵不是消失了吗？”封姜问道。

“是啊，消失了……”上古凤凰咬牙切齿，忽然一愣。

帝九幽比他更快一步：“姜姜，有没有不舒服？”

“我挺好……”封姜道。

好的不能再好。

全身充盈着灵气。

像是一个跳跃就能冲到天上一般。

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那种。

封姜耸耸肩，她毫不客气的看着上古凤凰幽怨神色，而后瞪了回去。

就知道这货还有后手。

就算是付出代价，那依旧是能有办法把她送到过去的。

封姜觉得自己亏了。

一时意气，差点儿害死自己。

“她没有什么事儿！她好的不能再好！”上古凤凰气鼓鼓道，“吸收了大阵以后，她修为直线上升，除了躲在被窝里偷着乐，还有什么事儿！！！”

“那多谢你一次次算计我，才让我有了这次的机会吸收掉大阵啊！”

讽刺的语言，配上女孩儿笑眯眯的神色，仿佛没有那么难听了。

但是……

“疼疼疼……”

上古凤凰口齿不清的道。

黑衣少女眯着眼睛在笑，带着冷嗖嗖的寒意，她身后白衣胜雪的男人警告的神色盯着他，生怕他出什么下作手段一样。

开玩笑！

他是那种凤凰吗？

他不是！

他是明着算计人的凤凰！

明着算计，而不是暗中偷袭，这是他无与伦比的骄傲！！！

封姜不理解他的这种骄傲，她也不想理解这种骄傲！

“他，到底是谁！”封姜掐着他的脸揉来揉去，妄想把吸收阵法灵气时候的痛楚全部还给凤凰。

“你会知道的。”上古凤凰含着一泡眼泪。

封姜嗤笑。

别以为她昏迷中，听不到他的嘟嘟囔囔。

他不觉得自己错了。

也不觉得算计她有什么不对。

唯一懊恼的，大概除了算计的有些火候不佳之外，只有一个眼神不好了。

“我想从你嘴里知道。”封姜恶狠狠的道。

上古凤凰觉得自己的脸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他心道，这人女孩儿好心黑。

身后有人也是一样啊……

帝九幽宠溺的眸光几乎要闪瞎他的眼睛，随之而来的，是悲伤。

他们都忘记了。

他们都忘记了玄武大陆会毁灭，所有人灰飞烟灭。

他们都忘记了……

那不是沦陷，那不仅仅是沦陷……

魔域之人入侵，不过是导火索罢了……

他竭尽全力的延长玄武大陆存在的时间，他说服神兽们留下传承血脉给人类，他想尽一切办法保存住自身实力与生机，为此，他不惜牺牲一个她……

在天道之下，截取生机送给帝九幽。

制造小空间，堂而皇之的把时空颠倒……

但是，他做的一切，仿佛都抵抗不住天道的轮回一般。

该是如何，还是如何。

封姜松开软软触感的脸颊，笑眯眯道：“失落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上古凤凰抬眸一眼看过去，让封姜不由心惊。

那种让人灵魂都在战栗的孤独，绝对不仅仅是时间长久累计所能形成的——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是下一刻，封姜心底的不舒服消失殆尽，只剩无语。

“如果，我和封南星一样……”上古凤凰歪头，“就是说，我也长得那么精致可爱，你会不会对我好一点。”

这句话一出，别说是封姜了，就连帝九幽也差点怀疑上古凤凰是不是疯了。

偏偏他没有自觉。

封姜觉得她不应该笑，有些不太尊重这个小不点。

但是，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是越来越大。

“对我好一点的意思就是——你能相信我一次，哪怕一次。”

封姜抑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她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笑意。

“我觉得，应该不行。”

封姜想，有前科的人，不配让人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