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喝了鹿血酒？”

进忠听见嬿婉发问，心里生了后悔，他是个太监，不能妄想许多，可听人说了鹿血酒的功效，他生了好奇。

“没有下次了。”

进忠小心翼翼与嬿婉解释。

他的头埋得很低。很怕嬿婉嫌弃了他。

嬿婉冲着进忠招了招手。

进忠蹑手蹑脚靠近嬿婉。仰望着坐在上座的嬿婉。

嬿婉轻轻将进忠揽入怀中。

“可别这样作贱自己了。我心疼。”

嬿婉说着一颗泪珠滚落。

嬿婉能理解，其实进忠什么都不懂，他小小一个就被送入宫中，他从来不知道男人和太监是不一样的。

纵然是现在，太监进忠，也不知道男人进忠该是什么样。

他只是好奇，只是因为嬿婉产生了这样的好奇。

进忠感觉到嬿婉在啜泣，抬起头，一颗晶莹地泪珠正好落在进忠眼角。仿若那就是他哭的。

“瞧令主儿心疼的，奴才没事。”

“奴才还有事和娘娘说呢。”

进忠笑嘻嘻抽过嬿婉腰间的帕子，这次轮到他站起身给仰望他的嬿婉擦泪了。

“皇后娘娘有孕的消息刚透出去。安华殿那头传来消息嘉贵妃也有了身孕。”

“嘉贵妃您是知道的，马上就闹起来，说浑身不舒服，想尽办法的让她有孕的消息盖过皇后有孕的消息。”

嬿婉也是佩服金玉妍的脑子。

那日白蕊姬都攀咬到金玉妍了，可金玉妍居然敢冒险说实话，让太后和皇帝无法将实话当实话。

“虽然嘉贵妃闹得厉害，不过皇后还是那死样。死活咬着说白蕊姬的死和嘉贵妃脱不了关系。”

“这不皇上要去看嘉贵妃，皇后娘娘可不高兴。但皇后的孩子是孩子，嘉贵妃的孩子如何不是孩子了。”

进忠说的这些和嬿婉所料大差不差，嬿婉已经开始期待明日众人给如懿请安，如懿要如何的报复金玉妍了。

翌日，众人请安时。

如懿突然提到了白蕊姬。

“白蕊姬虽没了妃位，但本宫得上苍垂怜再次有孕，这些日子总想到她。她也是可怜人。

虽然她害了舒妃和庆嫔。但到底是往日一同侍候过皇上的姐妹。

本宫已经和皇上说了，恢复她玫妃的身份，也在安华殿做一场法事，好好超度超度她。

希望她可以早登极乐，心中少些怨恨。

宫里总有人说，是本宫让她害人。本宫信是非在人心。或许她也能瞧明白到底是谁害了她。”

如懿这阴阳话说的就是金玉妍。

如懿的鬼话翻译过来是说。人人都说如懿是害白蕊姬的人， 可如懿不但不害怕，还好心给白蕊姬安顿后事，这样已经死了的白蕊姬还能不感动。

死了的白蕊姬要是感动了，看出如懿没害她，说不准该感动地替如懿报复真正害她的金玉妍。

如懿以为她这般说金玉妍吓坏了。

谁知金玉妍只是冷哼了一声。

金玉妍从不信因果报应。只想嘲笑如懿愚蠢。

金玉妍没做声，但是如懿话里得罪的另一个人，庆嫔，可是坐不住了。

“皇后娘娘您真是心胸宽广。

舒妃怎样想臣妾不管。

白蕊姬可是害得臣妾不能生育，皇后娘娘，您怀着大肚子，可臣妾却连怀生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或者说，皇后娘娘您觉得你肚子里的皇嗣无所谓，可臣妾却有所谓。臣妾肚子里生出的不会是孽障。”

庆嫔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也不接受如懿这个委委屈屈窝窝囊囊的样子。

如懿能将昔日仇敌供奉起来，她不能。

“是啊。皇后娘娘。您都是再次有孕的人了。舒妃也生了个祥瑞之胎。

您和舒妃是不计较了，可不能拉着庆嫔不计较啊。”

“要不这样，您和舒妃，把孩子给庆嫔。这样您再和庆嫔说那样的话，才显得公平。”

金玉妍一番说辞噎住了如懿。

容佩倒是不假思索怼起了金玉妍。

“嘉贵妃娘娘胡说什么呢。皇后娘娘腹中怀着的可是嫡出的皇嗣，怎么能给了庆嫔娘娘？”

金玉妍掩着帕子一笑。

“这话有意思，那咱们皇上还是庶出的皇上呢。”

“哦。容佩是跟着皇后娘娘的奴婢，大约也可以说是嫡出的奴婢。”

“怎么，本宫瞧容佩这架势，是打算发卖了庶出的皇上？”

金玉妍字字珠玑，句句诛心。

容佩被怼得七窍生烟。

“哎呦，嘉贵妃真是会说笑。皇后娘娘跟前的侍女只是有规矩一些，哪里就如嘉贵妃说的那样了。”

“至于白蕊姬的法事，皇后娘娘臣妾瞧愿意做的就做，不愿意的就罢了。到底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没得让姐妹们因为这个闹了不愉快。”

纯贵妃站出来悄摸打圆场，给了金玉妍和庆嫔暗示。

她们也说够了，再多说可是要冒犯皇帝和皇后了。

金玉妍收住笑意。

“是呢。不过是大家一起说说罢了。皇后娘娘自然不是独断专行的人。”

金玉妍架住了如懿，然后不给如懿说话的机会，继续道：

“话说，臣妾听闻太后已经和皇上提了要选秀的事情了。”

庆嫔出了气，见金玉妍不说了，她也不说了，附和着金玉妍。

“可是。”

庆嫔说罢这个，看了如懿一眼，忽而颇为挑衅与如懿道:

“皇后娘娘，乌拉那拉氏这次可送人来？”

“若是再送人了，可不能送白蕊姬那样恶毒的人来。”

白蕊姬是乌拉那拉氏送的人，始终是如懿无法辩驳的事实，如懿又百口莫辩了。

一句话不说。

“姐姐，时辰不早了，姐姐不是还和我约了一块去挑选接生姥姥。”

海兰及时站出来保卫如懿。

如懿翻了个白眼，起了身。

嬿婉一直盯着如懿和海兰，瞧着她们去内殿了。才起身往外走去。

春婵扶着嬿婉确定四下里无人了与嬿婉耳语道：

“主儿要奴婢安排的田姥姥已经送到那些接生姥姥里面。众人都晓得田姥姥的本事。

自打舒妃的接生姥姥出事，宫里娘娘们生产选接生姥姥便谨慎了许多。”

“愉妃暗地里已经开始查田姥姥的身世背景了。”